“每天隻砸十下,多的錢不賺。”
“你這小娘子,倒是有趣,都淪落這般田地了,還會想著不賺錢嗎?”
“有錢賺,沒命花,終歸也是白搭。”
女人頭暈目眩,喉嚨感到腥甜,似有血液再湧上來。
她將鮮血吞咽了回去,喘著氣收拾東西打道回府,彎腰之際卻有一方帕子掉落下來。
帕上,繡著冰清玉潔的海棠花。
“小姐,那不是你的帕子嗎?”
采蓮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個世界太過於玄乎。
街邊,藍連枝蹲下去伸出手去撿帕子,一隻腳掌踩在了的手背,還用力地摩擦扭動了幾下。
她仰起頭,隻看到一個男人的肥頭大耳,低頭看著她笑了笑,手裡把玩著一兩銀子。
“小娘子,你是看不起我嗎,怎麼到我這裡了,你就要打道回府了?”
“我說了,我每日隻砸十下,多一下都不行,如果你想砸,明日帶著銀子來就是。”藍連枝道:“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問西街的人,昨日我是在西街賣藝,隨便一問就知道我沒有騙人。這石頭,錘子,還有我這人,都是實打實的,正因如此,每日最多才能扛十下。”
若非她遭受了十下的錘子,又何至於連眼前這油滴滴的男人都弄不過?
顧家還欠著沈寧的錢財,顧蓉又吝嗇的要命。
顧景南每日不是喝酒喊著沈寧的名字,就是想著和江靈珠的婚期。
她不願再寄人籬下,更不能回到大齊皇室。
她要,自力更生!
“嘖,嘖嘖嘖嘖。”
張忝武手拿銀子,一下一下砸在了藍連枝的麵具之上,“你當小爺很好糊弄是嗎?不想誒錘子,行,把你這麵具摘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小娘子究竟是有多見不得人,才會戴著麵具出來行事。該不會是那青樓裡染了病的妓吧?”
“我不是妓。”
藍連枝大喝,“把你的腳鬆開,否則,我饒不了你。”
“喲,繞不了小爺。”張忝武直接就去摘藍連枝的麵具,“小爺倒要看看,你這小娘子到底長得什麼樣。”
藍連枝剩下的一隻手抓住張忝武的衣襟,用儘剩下的力氣,將他過肩後摔倒在地。
隨後,也不顧自己的右手是否疼痛,把地上的海棠帕子撿起來。
見帕子有些臟了,麵具下的眼睛頓時發紅,咽喉也酸痛無比。
她回過頭,恨恨地注視著張忝武,“你,該死。”
張忝武叫了好幾下,反應過來道:“快,彆讓她逃了,大家夥兒都看著啊,去扒了她的麵具,張爺我重重有賞!有大賞!”
這麼一來,還在猶豫不前的圍觀者們,俱如洪水猛獸般蜂擁而上,將藍連枝團團圍住。
陰影來臨前的霎時,藍連枝第一時間把帕子收好,放在最貼近心臟的地方。
她閉著眼睛,雙手緊抱著麵具。
“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冷喝之聲裹挾著凶冷的慍怒響起。
眾人頓時停住,齊齊回頭看向說話之人。
來者一襲白衣似雪,眉目冷淡,黝黑的眸似有雷霆大作,寒芒四起。
就在鬨事者們互相對視一頭霧水的時候,采蓮往前踏出一步,揚起下頜道:
“我家小姐,乃是沈家沈寧,老戰神最小的女兒。”
聽到沈家和戰神,部分人嚇得腿都軟了。
張忝武也沒想到會踢到個多管閒事的鐵板,來了個惡人先告狀,“沈小姐,這賣藝的人不講道義,不夠坦然,隻知欺詐我們老百姓,我們是心有不平,想要討回公道,才想把她的麵具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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