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黎氏一族,在前朝時風光顯貴,出過三位皇後,朝代更迭,黎氏落魄,不複當日威風。我黎書城活的艱難險阻,卻不厭恨大燕朝。為什麼?”
“因為我知前朝民生艱苦到易子而食,前朝皇帝荒淫無道在金鑾殿上與群臣戲玩貴妃,非但如此,他視律法為兒戲,視江山社稷為無物,視線百姓生命如草芥,還與群臣殺人取樂。”
“若無玄宗皇帝的起義,若無沈家先祖的馬革裹屍,舍生取義,哪還有我們在這裡談話的機會?沈家先祖為百姓而戰,百姓的子孫卻在欺負他的後代。你們,很好。”
字字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黎書城眼睛泛紅到有淚光閃爍。
“沈小姐,我失禮了。”隨即坐下,撇過頭看向了窗外。
夜靖西、刀疤女子以及一眾學生武者都說不出話了。
因為黎書城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沈寧多看了眼黎書城,能字裡行間,感受到了黎書城的俠義之心。
“說這麼多,能改變她是棄婦,是燕京學宮不要的事實嗎?”沈寧左側的少女,穿著所有人之中料子最好的衣裳,戲謔的道:“不過是沒男人要,才來子衿武堂,不過子衿武堂本就末流,上京城眾所周知我們子衿是什麼垃圾都收的,也不稀奇對嘛?書城公子,你可知這垃圾的父母,通常被稱之為什麼嗎?”
少女名為柳慧,說到最後,眼睛眯起來笑。
她的實力在黃武閣上遊,原想爭一爭閣主之位來獨領風騷。
不曾想,半路殺出了個沈寧,叫她意難平,怒難熄!
“嘭!”沉悶的巨聲如當頭一棒。
沈寧一腳踹在桌上,將桌子撞向了柳慧。
“沈寧!你想做什麼?!”柳慧手掌拍桌,怒目站起。
咻的一聲。
沈寧驟拔破雲槍,刺破長空,抵在了柳慧的咽喉。
額前碎發輕輕晃動。
緩慢抬起的眸裡,似有血色的光乍現。
她低聲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試試。”
從顧府走出後,沈寧隻真正意義上動過兩次怒。
一是淩空莊,李長月憤然之下要掌摑沈青衫。
其二便是眼前的少女,侮辱自己父母之時。
家人,是她畢生的底線。
柳慧咽了咽口水,寒意從足底直衝到天靈蓋,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她拚命的屏住呼吸,生怕沈寧失手要了她的命。
外強中乾的人兒,往往最是不堪一擊。
“怎麼不說了?”沈寧問,手中的破雲槍,又往前了些許。
鋒銳的槍尖,擦過少女細嫩的肌膚,引起陣陣戰栗。
“我……我……我是垃圾……”柳慧快要哭了出來。
沈寧利落颯爽的收回長槍,手腕微轉,用力之際將嶄亮的破雲槍直插在了旁側的地上,冷聲道:
“閣主之位,誰若想要,儘管來與我武台一戰,隻要能贏了我,隨時拱手讓出。若是沒有,就閉上嘴,少說話,多做事。”
一百兩百人看了看鋒芒畢露的破雲槍,又看了看散發著武將之後氣勢的沈寧,都不再開口說話。
黃武閣外,赫連遠山霜眉雪發,捋了把黃須,自在無聲的笑了笑。
他還以為,沈寧會被這群人給唬住。
赫連遠山理了理心情,清了清嗓子,收起麵頰的笑,板著臉負手身後走進了黃武閣。
“鬨什麼鬨,在天武閣時,就聽到了你們的吵雜之聲,不想學了,就滾回去,子衿武堂不養閒人。”赫連遠山嚴厲地道:“你們,是老夫帶過最糟糕的一批。”
“黎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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