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蘿聽著這些聲音,哼了一下,小聲嘟噥著:
“來前,家父叮嚀囑咐,在武堂得與他人互相幫助,沈小姐明知考核之答案和定力之意思,卻不肯告知我們,可真當是自私啊。”
她若不說,大多數人也不會朝這個方向來想,可如今聽到這話,學生武者們個個心裡都很不是滋味,看向沈寧的目光裡,多了些埋怨,好似在怪沈寧為何不提前說與他們聽。
否則的話他們肯定能通過考核進入武堂的。
“顧煙蘿,你怎麼說話的?”采蓮氣結。
何子劍也覺得匪夷所思,“顧家小姐,你這話說的何某就不讚同了,要這麼說的話,你若嫁不出去,你若被馬車撞了,若是在茅廁裡使不上力了,豈不是也要怪沈家小姐?”
顧煙蘿被懟得麵色慘白。
她從未如此窘迫丟臉過。
“何子劍……”她指著何子劍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
“吵什麼?”
燕雲澈冷淡地道。
不容置疑的聲音,叫眾人立即噤聲。
顧煙蘿悄然看了眼燕雲澈,縮了縮脖子。
燕雲澈挪了下修長的雙腿,直接架在了桌麵上,手裡提著叫人熟悉的白玉酒壺。
他歪著頭,妖冶邪氣的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目光所過之處,眾人不寒而栗。
最後,燕雲澈看向了沈寧。
世界安靜下來,沈寧淺眠時因四周吵鬨而微皺的眉頭,方才緩緩地舒展開來。
第二場結束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了。
鄧泊斐命人去敲響鑼麵,意味著考核的結束。
“夜色已深,武堂敲鑼,難道不會擾民嗎?”
燕雲澈淡淡道:“本王體恤天下蒼生,以民之所願為己任,自是不願見到擾民的一幕。”
鄧泊斐:“……”
赫連遠山:“……”
有一瞬間,他們險些懷疑這是個夢。
若說擾民,富貴彆院夜夜笙歌,望月樓絲竹不斷,誰才是擾民之人呐?
更彆談子衿武堂都是遠離百姓住戶了的。
再者他北淵王紙醉金迷,花錢如流水,是上京城遠近聞名的暴發戶,紈絝子弟第一人。
他……體恤蒼生?
王爺可彆說笑了。
“那就按王爺的意思,放棄敲鼓吧。”赫連遠山問:“王爺意下認為,應當如何提醒學生武者考核已然結束了呢?”
“老師傅既願親自去提醒,便就去吧。”燕雲澈說。
赫連遠山一雙因蒼老而灰濁的眼睛,噌的一下就瞪大了,難以置信的望著睜眼說瞎話的燕雲澈。
燕雲澈笑望著他。
相識良久,赫連遠山便隻得親自走到柵欄前說:“諸位學生武者,子衿武堂的秋季考核,已經結束,堅持到最後的五名弟子,便是子衿武堂的新學生,且由三日後正式來子衿武堂學武道吧。”
“沈小姐,醒醒,結束了。”黎書城輕聲喊。
燕雲澈半眯起狹長的眸,長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貴妃榻的榻麵。
沈寧緩緩地睜開眼睛,見是黎書城,禮貌的笑了笑。
黎書城雙手作揖:“多謝沈小姐,讓在下忽視心中恐懼。”
“公子該感謝的,是努力而不言棄的自己。”
沈寧說罷便起了身,朝下看去時,發現被自己睡過的烈狼身上,都出現了小小的凹形。
黎書城訥訥的立在原地,擰著眉似是思索沈寧話裡更深層的含義,心中都有些許的觸動。
“沈小姐,你是此次考核的榜首,這是武堂的榜首徽章,你且帶回吧。”
赫連遠山拿了個包袱遞給沈寧:“給你的東西,老朽已經吩咐人備好了,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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