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潔白的牙齒咬著下唇瓣的模樣,一雙眼睛睜的圓圓大大的,其中一片水光,似是無助,又有些可憐。
飯菜簡陋?
瞥過一眼,米飯青菜豆腐,確實簡陋。
是以為他挑剔?
衛藺內心暗嗤一聲。
他在軍中艱辛時,連這些都吃不上。
衛藺垂眸,聲音嘶啞,卻是有幾分理直氣壯
“我起不來。”
說著還要伸手給她看,最終卻是,隻能微微動了動手指。
證明他真的行動不便。
他腰腹上有傷口,當時他記得是一把刀直接插了進去,一動就疼,而且他還發著熱,燒的他頭昏腦脹,呼出的氣都是燥熱的,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有時候視線都是模糊的。
甚至用力,才能看清她的容貌。
“可是公子已經好幾日沒吃飯了”
就連藥都是她和相公一起,才能灌進去的。
隻是那個時候他是昏迷的,現在他是醒著的。
所以呢?
她很關心他吃不吃飯嗎?
“那那我喂公子”
她之前也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實在是並不是很想和他接觸太多。
沈禾怯怯的,這人好像不好說話,語氣一點也不好,長得也凶狠,還有點蠻不講理。
明明是她和丈夫救了他,他才能活下來。
若是那天他沒有碰見她和她丈夫,他應該早就被餓昏了眼的野狗啃食了,就像沒人收屍的,曝屍荒野的,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但是相公總是會給她講外麵的事情,不要她出門。
聽見她主動說要給他喂食,衛藺頗不在意的嘶了一聲,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
“好。”
沒有躺著吃飯的道理。
沈禾費了很大力氣,換了幾個位置,卻是根本就拽不動他。
衛藺看著那雙勾出他肩膀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明明那麼的小巧,但卻是柔軟的嚇人,讓他更不敢動。
剛剛她把他身上的薄被卷了起來,等會要墊在他的背後做支撐,所以他身上除了簡單的衣物,再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東西。
一個胳膊就是硬邦邦的,像是石頭,沈禾手指頭開始發疼,但是她手下的人愣是絲毫不動。
“公子能使一點力氣嗎?”
沒有相公的幫忙,她根本就弄不動他的。
衛藺覺得他是有一點力氣的,他隻要醒了過來,那就不是束手就擒的。
但是看著她因為他累的氣喘籲籲的模樣,臉頰上泛起薄紅,像是剝了殼的白嫩雞蛋染上一點胭脂,他就覺得他並不是很想自己動。
他就想看著她幫他。
照顧他。
等沈禾終於可以端起碗給他喂食時,衛藺卻還是沒有直接吃下去
“涼了。”
沈禾摸著碗底,確實不見一點熱氣。
被挑剔卻一點都沒有不高興,是她忙的昏了頭,忘了,他不能吃涼飯的,他還在發熱,雖然人是醒了,但是一場發熱也是能死人的。
她有點歉意
“等我一下,我去給你熱一熱。”
衛藺上身半靠著,就看見她腳步輕快,翩然離去。
沈禾二字,卻是唇舌之間過了一遍。
原來她叫沈禾。
剛剛他隻是告訴她,他姓衛,其他的並沒有多說,甚至他可以什麼都不說,一點關於自己的信息都不泄露,甚至胡亂給出一個名字都行,這樣最是安全。
但是最後還是沒忍住告訴她,他姓衛。
而她忙著怎麼扶他起身,並不是很在意。
隻道
“我叫沈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