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來,山影朦朧。
傅懷瑾站在路燈下,掛了電話,見長歌烏黑的發絲被夜風吹的淩亂,站在原地沒動,忍不住上前來,克製地抱了抱她,摸了摸她的頭發。
“怎麼去這麼久?”溫潤的、低沉的、擔心的口吻,不帶任何的質問和不耐,像是山間的溫泉流過心間。
長歌眼睛越發氤氳,抬眼看著滿天的星光,低低說道“等急了吧。”
她不知道他等在外麵,不然她會快一點。
傅懷瑾低低笑道“不急,就是過了你的睡眠時間,我送你回去吧。”
傅懷瑾握住她的手,朝著一邊的文理點頭說道“我送長歌回去,你還是回去照顧陸先生吧,對了,我這邊有一些國內外不錯的心理醫生,晚點我會把他們的名片發給你,希望陸總能早點康複。”
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甚至是理性的。
文理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種事情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該是生氣惱怒的,但是傅懷瑾竟然不生氣,甚至還要給情敵介紹心理醫生。
這男人冷靜的過分,理智的過分,清醒的過分。
文理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資產千億的陸總會輸給他,傅懷瑾真的不是一般人。也許從一年前,秋長歌搬到帝都的那一天開始,這位傅醫生,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吧。
“多謝傅醫生,不過陸總的病是心病,日後可能會多麻煩秋小姐一些。”
長歌眉尖微皺。
傅懷瑾雲淡風輕地點頭“朋友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我生病的時候也會希望有人拉我一把,不過長歌平時比較忙,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提,我不希望她太累。”
無懈可擊。
將兩人的關係釘死在朋友二字上麵,而且委婉地提出了要求,適可而止。
文理啞口無言,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莫名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傅懷瑾實乃陸總生平勁敵。
這件事情,有些難辦。
從酒店到民宿,百米不到的距離,到民宿的時候,萬籟俱寂,唯有民宿門口的夜燈幽幽地亮著。
傅懷瑾將她送到民宿,看了看時間說道“早點睡,明天還要錄製綜藝。”
長歌點頭,抬眼看著他清俊的麵容,高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角,想起他性格壓抑,從來都是苦自己,伸手拉住他的手,沒鬆。
傅懷瑾微楞,見她今晚似乎對他格外的親昵,目光陡然一深,低啞說道“長歌,這是在外麵,若是在家裡,你拉著我的手,我晚上就不會走了。”
他的自製力遇到她,一碰就碎。
她根本不懂男人,不懂她對異性的吸引力,就如同光源對於撲火的飛蛾。
長歌愣住,握著他的手隱隱發燙,像是第一次認識傅懷瑾一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話裡的暗示她都懂。
她嗓子微乾,晚上被陸西澤攪的亂七八糟的情緒很快就被另一種躁動覆蓋。
傅懷瑾,還是她認識的傅懷瑾嗎?
他比陸西澤還會撩。
傅懷瑾見她似是被自己嚇到了,眼底閃過一絲的懊惱,指尖用力,握住她想縮回去的指尖,低低笑道“心情有好點嗎?”
長歌目光微深“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嗯。你不高興的時候眉尖都是皺起來的。”他伸手將她眉尖撫平,指尖繾綣地摩挲著她滑膩如絲綢般的肌膚,有些克製地收回手,笑道,“陸先生的事情不用擔心,他不是軟弱的人,會渡過難關的。”
長歌所有的情緒儘數被他的話治愈,看著他,許久露出一個笑容,沙啞說道“傅懷瑾。”
“嗯,我在。”
“傅懷瑾。”
“嗯,我在。”
長歌心被熨燙的暖暖的,原來,他一直都在啊,像是耳邊縈繞的風,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隻要她出聲,就有回應。
“長歌姐!”小助理睡眼朦朧地從民宿門口探出頭來,見秋長歌和傅醫生站在門口盛開鮮花的門廊下,揉著眼睛說道,“長歌姐,你回來了呀。”
下一秒,小助理猶如被雷劈中一般,清醒過來。
握草,她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
啊啊啊,長歌姐跟傅醫生戀戀不舍地分彆,她為什麼要出聲?
她不會明天就被長歌姐攆走吧!
嚶嚶嚶!
兩人猶如被人撞破一樣,縮回手,隨即相視一笑。
傅懷瑾眼眸含笑,溫潤說道“回去休息吧,明晚的飛機回帝都,回去就能好好休息了。”
“嗯。”長歌點頭,“你先走,我看著你的背影再回去。”
一邊的小助理一個踉蹌,險些平地摔倒。
握草,這是長歌姐能說出的話?
傅醫生扶額,低低地歎氣,她這樣,他要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