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內,氣氛僵持之際,崔家下人喜出望外地來稟告“女娘,家主回來了。”
說話間,隻見失蹤了一夜的崔家主怒氣衝衝地帶人回來,後麵還帶了兩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世家子弟。
崔湄大喜“父親,大哥,二哥,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崔家主捏著手中的馬鞭,恨不能將身後兩個紈絝子抽死,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昨夜崔家發生大火,月明歌被人劫走的事情,風家和晉國公府的人在滿城搜查,就連謝家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郎君都敢來崔府,簡直是欺人太甚!
事到如今,崔家主還有什麼猜不到的,昨夜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偏偏這兩個孽障真的被人捏在了掌心裡,他為了救兩個兒子,一夜奔波,被人玩弄的跟孫子一樣。
“來人,將大郎君、二郎君關進祠堂裡,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崔家主怒氣衝衝道,見前廳內眾人都在,冷嗤道,“怎麼,你們把我崔家當公堂了?”
太子殿下已經離開了清河郡,這些人裡麵,除了風家,沒一個跟崔家交好,乾脆全都攆出去!
風眠洲上前,謙遜地說道“見到崔家主安然無恙,眠洲就放心了,此行來清河郡諸多打擾,多謝崔家主款待,今日我們就要北上盛京,特來辭行。”
謝家的內鬥已經落幕,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崔家主一頭霧水地看向女兒,啥情況?
崔湄上前,小聲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崔家主還在懵逼之際,謝景煥等人也一一上前來辭行,片刻之間就走的乾乾淨淨。
崔家主看著空蕩蕩的前廳,氣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崔家是客棧?來人,將大郎君、二郎君帶到祠堂,家法伺候。”
打不了這些混賬玩意,他還打不到他那兩個一事無成,成天給他惹禍的兒子?
“所以,昨夜崔家主夜裡出城是去救兩個兒子的?”
明歌趴在馬車的窗戶上,隔著窗戶險些笑出聲來。
風眠洲點頭“據我所知是這樣,有人在盛京的風月軒綁了崔家的兩位郎君,吊在了清河郡外三十裡的懸崖上,崔家主要是晚到一步,這兩個兒子就沒法給他養老送終了。”
從盛京一路到清河郡,這是兩三天前就動的手!
風眠洲說著瞥了一眼前麵的師兄,是他們進清河郡的那一刻起,師兄就派人綁了崔家的兩位郎君,將崔家主的軟肋死死捏在了手裡吧。
有這麼兩個不成器的子弟,崔家就算投靠了皇室,也是外強中乾,不堪一擊。
明歌嗤笑了一聲“你們中洲人,戲真多!無趣的很。”
她看了一眼身後白雪皚皚的清河郡,取出自己的羊皮小卷,狠狠地寫了一章,取名叫“驚魂一夢清河郡”,這樣驚心動魄的經曆以後得當睡前故事,說給她的孩子聽,好叫她知曉,人間險惡。
風眠洲一行人出了清河郡,直接北上前往盛京,日暮時分抵達了途中的驛館。
明歌下了馬車,就見林家兄妹已經先到了驛館,看見她安然無恙,齊齊迎出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昨夜她被劫走,林家兄妹和風家二哥追的是崔家主的方向,也是盛京的方向。
風眠洲找到她之後,就傳訊給他們,約了北上的驛館相見。
風溫錦“眠洲已經傳訊說了你的事情,人沒事就好,其他的等到了盛京在清算。”
“明歌,你都要嚇死我們了,還好你安然無恙,不然我們回家鐵定要被打斷腿!”
“明歌,你沒事就好,我們都聽說,這件事情一定要找謝書好好算賬!”
林家兄妹義憤填膺地說道,話音未落,就見謝家的隊伍也在後麵,頓時拳頭硬了。
“謝書竟然還敢跟著來?”
林澤說著就衝了過去。
明歌阻攔不及,就乾脆隨他了,同行的是謝景煥,謝書才不敢跟著來呢,出了清河郡就跟風家的隊伍分道揚鑣了,怕半路被她暗殺吧。
話說,秋慕白好像也不見了。
明歌眼眸微眯。
風雪林外,謝書從馬車內下來,就見前麵俊美冷峻的晉國公世子策馬等在茶寮中。
從崔家出來之後,她不敢跟風眠洲一行人同行,怕謝景煥動手,更怕月明歌動手,帶著侍衛另走了一條路北上。
此次北上盛京,她本意是想為謝氏尋一個堅實的後盾,也為自己尋一位知冷暖的風雅郎君,但是清河郡一行,芳心儘碎。
謝書多年來的美夢被打破,終是意識到風眠洲對她無情,風謝兩家聯姻絕無可能,先不說盛京有一位風家喜歡的縣主,風眠洲看月明歌的眼神,就差將“深情”兩字刻在腦門上了。
既然風眠洲無情,那就彆怪她無義了。
她得不到,彆人也彆想得到。
謝書獨身上前,朝著前麵那位秋世子盈盈一拜,說道“不知世子約我在此相見,所謂何事?”
秋慕白示意她坐,給她倒了一杯剛燙好的熱茶,淡淡微笑道“女娘孤身上路不安全,我是特意等在此地,送女娘去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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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之事,算是你們謝氏內部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還望女娘莫要怪罪。”
謝書握緊指尖,看著眼前的熱茶,垂眸落下一滴淚,哽咽道“謝書自然不會怪罪世子,書兒想了一天,終於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謝景煥的陰謀,他勾引我的侍女,將借著風家的手剝奪我的家主繼承權。
是我失察才會落得如此處境。”
秋慕白微笑,笑容微冷,不為所動地喝了一口熱茶,謝家女娘還真挺會給自己挽尊的,這般要麵子,做了就做了,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們都是同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秋慕白“此事女娘不用擔心,外人隻會認為這是你們謝家內鬥,風家明顯是支持謝景煥的,不過晉國公府更看好女娘。”
秋慕白舉起手中的琉璃茶盞,微笑道“從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等女娘上位,一切不好的輿論都會消失。”
謝書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嬌柔地說道“多謝世子寬慰,書兒不勝感激。”
“當日尋寶宴上,謝家的那頂珍珠鳳冠可還作數?”
謝書抬眸,看著眼前霸氣外露,俊美且無情的晉國公世子,眼底閃過一絲的精光,秋慕白一直就在她的擇偶範圍裡,甚至是最合適的人選,隻是她先前一直沉迷昔年的風雅郎君,沒有認真考慮過。
現在風眠洲為了月明歌羞辱她,無視她,那她也該清醒一點,隻要謝氏能跟手握大權的晉國公府聯姻,她不僅能得到家主之位,還能擴大謝家的權勢。
晉國公府和皇室的矛盾日益激化,若是有一日她這位夫君起兵成功,未來她就是皇後,就連風眠洲都得跪在她的腳下。
謝書羞澀地垂眸,點頭道“可做數,也不可做數。”
秋慕白伸手覆在她柔弱無骨的手上,低沉說道“我以十萬大軍為聘,願與女娘締結良緣,日後不納妾不收通房,助女娘坐穩家主之位,與女娘共享九洲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