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掙紮間,薛執宜瞪大了雙眼。
這個捂住她口鼻的人,竟是薛庭柳……
此刻薛庭柳的聲音似淬了毒一般“彆出聲,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小姐!”
秋雲和素月麵色蒼白,腳下也似被定住了一般,不敢妄動。
看清來者的臉後,薛執宜很快鎮定下來,隻對秋雲和素月投去一個眼神,示意自己無妨。
薛庭柳鬆開了她的口鼻,大約是擔心她逃走,又鉗製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按在牆上。
溫熱而粗糲的觸感抵在喉間,難受得很。
隻見薛庭柳目光狠厲,他冷笑一聲,在除夕暮色冥冥的傍晚,那張臉顯得邪氣十足“三妹妹好本事啊,一招借刀殺人,給為兄添了好大的亂子!”
薛執宜心頭一跳看來薛庭柳已經看破她的計劃了。
隻聽他道“你對爹和榮子瀅的事心知肚明,是你設計讓傅容心知曉此事,又借她的手傳揚出來,對吧?”
這種事情,薛庭柳隻要想查,想來都是有門路的。
薛執宜的手垂著,摩挲自己的裙擺,她眼底泛起一層水霧,在一雙清透如月光的眼裡,漾起柔軟的委屈“我不知道……”
薛庭柳的眼微微眯起,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讓她有些呼吸發窒,很顯然薛庭柳不吃她這一套。
“你的目的是什麼?看薛家大亂,你很歡喜?”
他猜不透薛執宜的目的,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她一個後宅女子,都沒有理由這般對待自己的生母。
今日發生的這一切安閒居和飛蘆軒兩房,可謂兩敗俱傷,而她自己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
這麼做實在是太蠢了,可她又實在不像個蠢貨。
見薛庭柳不為所動,薛執宜收起了眼淚,轉而,意味不明地幽幽一笑。
如果不是因為此刻她正被人卡著命門,這樣的笑在她臉上,竟有幾分單純無害。
“你笑什麼?”這讓薛庭柳莫名惱怒。
薛執宜喉間微動“我不懂二哥哥的意思,隻是覺得,家中馬上要添人口了,這難道不值得歡喜嗎?”
一提及此事,薛庭柳的怒氣又被激起些許,手指也跟著收緊“你是真覺得我不敢殺你?”
原本是他棋子的榮子瀅,一朝脫離他的控製,且今日他已與榮子瀅撕破臉,往後想要將她收為己用,隻怕是不能夠了。
若是榮子瀅生下男胎,不僅會成為他的絆腳石,且按照遠近親疏,於榮家人而言,榮子瀅肚子裡的外孫,定然是比他這個外甥更親近,若這孽種受寵,隻怕連原本全心全意支持他的榮家人,也會生出二心。
如此種種,讓他如何不恨!
因為呼吸不暢,薛執宜的眉頭蹙起,臉上的笑卻並未散去,她擠出聲音“……二哥哥當然不敢殺我。”
說著,她還看向秋雲素月二人“你們去喊人,他不敢殺我!”
“你!”薛庭柳的指甲幾乎嵌入她的皮膚。
“二哥哥……前途無量,又有千般謀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為了我背上命案!”洶湧的窒息感,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她催促秋雲素月“快去!”
這兩個丫頭這才反應過來,連聲呼救“來人啊!快來人!”
薛庭柳終於閃過一絲難掩的慌亂,他低低在她耳邊警告“你等著!”
說罷,就鬆了手,在護院們趕來之前,從屋後離去。
一股冰涼的空氣湧入薛執宜的喉間,她身體一軟,癱坐在地,晃了晃腦袋,以緩和因窒息帶來的眩暈感。
護院們姍姍來遲“三小姐!怎麼了!”
秋雲扶著她,剛想開口解釋,就見薛執宜拉了拉領口,道“剛有隻野貓突然跳出來嚇了我一跳,已經沒事了,你們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