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薛執宜的這個問題,梅姑也早就編好了“因為我病重,已然去日無多,我求神告佛,寺中方丈說我是年輕是造了業,報應不爽,若將這罪孽帶到棺材裡,下了地府是要遭火燒油烹的,橫豎是快死了,不如將這件事說出來。”
薛執宜隻聽她絮絮說著,不作反駁,她支著腦袋,微微一笑“那您這算是,良心發現,回頭是岸?”
她轉而看著傅泠“母親,她說容心表妹是你的親生女兒,您信嗎?”
傅泠一愣,薛執宜的雲淡風輕,實在讓人意料之外。
忽而,她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薛執宜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種事情,她連若妤和庭笙都未曾透露,無端端的,薛執宜怎麼可能知道?
難不成僅僅是因為她對容心的偏愛?僅僅如此嗎?
卻見薛執宜沒等她回答,又托腮問傅容心“容心,你是母親的女兒,你信嗎?”
傅容心正哭哭啼啼演著戲,看著薛執宜事不關己的表情,她心裡也有點虛難不成薛執宜還有什麼後手?還是說,她隻是在故作鎮定?
薛執宜卻還有心思調笑“這位娘子,你知道嗎?我被當今聖上賜了婚,如今發生這種事情,必然是要稟告聖上的,你說,這算不算欺君?”
聞言,梅姑的身子猝然一顫。
“你是快沒命了,但九族,應該還是有的吧?”
梅姑恍然抬頭,看著她的眼神裡,終於出現了恐懼。
但薛執宜卻話鋒一轉,搖搖頭“不過,你並不知曉後來會發生賜婚這種事,所以應當是不算的,隻不過……”
薛執宜眉目流轉,視線停留在傅泠和傅容心身上“不過,若有人明知此事,卻仍在聖上賜婚之時隱瞞不報,並欣然接下聖旨……那可就難說了。”
傅泠心裡咯噔一聲……她可以確定,薛執宜早就知道全部真相了,明知自己不是薛家的女兒,卻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好伺機陷害她和她的容心,當真是可惡至極!
短暫的怔愣過後,傅容心知曉,此事不能再和薛執宜再糾纏下去,她一抹眼淚,道“表姐你彆這樣,這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說罷,她問梅姑“你說了這麼許多,可有什麼證據?”
梅姑恍了恍,對上傅容心的眼神,楚楚可憐間,暗藏著狠厲。
想到自己那未能謀麵的阿阮,她定了定心神“證據我並沒有,但要證明我所言非虛,有一個方法是最簡單的。”
她看著眾人,道“滴血驗親。”
終於到這一步了,薛執宜壓下眼中的笑意。
“那就驗吧。”薛執宜柔聲“說不定還真能給母親一個稱心如意的好結果。”
見薛執宜如此氣定神閒,傅泠心中也有些沒底,莫非這賤丫頭還有什麼詭計?
猶豫須臾,她還是吩咐邢媽媽道“去準備。”
邢媽媽一驚,她沒想到傅泠真的會因為一個上門鬨事的瘋子之言,就懷疑三小姐的血脈“夫人,要不還是等老爺回來……”
“去準備吧。”傅泠道“待老爺下朝後,我自會與他說清今日之事。”
等待邢媽媽準備滴血驗親的閒暇,傅容心緊繃的心終於緩和了不少。
她看著此刻滿眼不甘的高慶年,傅容心暗自冷笑這廝也就看她是個商門庶女好欺負罷了,一旦她恢複身份,便是尚書府的高門貴女,他還敢造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