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華、王敏慧等在主席台上坐好後，會議主持人劉真站起來，用手輕輕向下按，示意老師們安靜。待嘈雜的會場一片靜寂後，他坐下來對著話筒說“經鎮黨委研究，今天上午召開柏城鎮全體教師會議。現在進行第一項會議儀程，請縣教育局人事股長肖天遠同誌宣布縣教育局任免文件，請大家歡迎。”
肖天遠待稀稀落落的掌聲停息後，站起身來，輕咳一聲，拿著文件說“受縣教育局陳局長委托，我宣布縣教育局黨委任免文件。”
“[寧教發第19號]，經教育局黨委研究，決定撤銷黃軍楚柏城鎮中心學校校長職務，撤銷歐陽得利柏城鎮中心小學校長職務。免去柏城鎮中心學校羅吉雄總務處主任職務，免去黃漢建柏城鎮中心小學副校長、總務處主任職務。”
“[寧教發第101novel.com號]，經教育局黨委研究，決定聘任王敏慧同誌任柏城鎮中心學校校長職務，任命歐陽靈怡同誌為柏城鎮中心小學副校長，兼任教務處主任，主持學校日常工作。”
“宣讀完畢，謝謝大家。”
肖天遠神情肅穆宣讀完文件後，台下沒有掌聲，沒有喧囂聲，寂靜得仿佛空氣都凝固了。過了十幾秒，會場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掌聲，似乎要把會場的棚頂都要掀掉。
王敏慧在台上，歐陽靈怡在台下同時站起，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劉真正欲開口宣布會議進行第二項儀程時，黃漢建突然呼地站起，大聲叫嚷“肖天遠，你有沒有搞錯，憑什麼撤銷我哥的校長職務？憑什麼免掉我的職務？我堅決反對！”
羅吉雄跟著起身，大聲吼道“肖天遠，我表叔歐陽得利犯了什麼法，你們撤銷他的職務？我有什麼罪，要免掉我的職務？你今天不給個說法，出不了柏城鎮！”
會場老師都僵住了，麵麵相覷，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兩貨竟敢在大庭廣眾跳出來，公然對肖天遠發難。大家默不作聲，當吃瓜群眾，靜看事態發展，紛紛把目光投向主席台，看肖天遠如何鎮住場子。
肖天遠坐著沒動，對著話筒一字一頓說“黃漢建，羅吉雄，教育局黨委研究的任免決定，需要你同意嗎？我離開柏城鎮，你敢強留嗎？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黃漢建手指著主席台罵道“我們是癩蛤蟆，你肖天遠又是什麼東西？我打個手勢，你就要斷手斷腳。”
羅吉雄咆哮般大吼“肖天遠，我表叔歐陽得誌待你不薄，幫你做了好多缺德事。你忘恩負義，撤了我表叔歐陽得利的校長，人大賀主任不會放過你的。”
“我一沒貪錢，二沒犯罪，憑什麼免我的職？我明天就坐到你家裡去吃住，要你家雞犬不寧。”
肖天遠氣得直哆嗦“一派胡言，胡說八道。羅吉雄，撤歐陽得利的職，免你的職，是教育局黨委的決定，我是宣布和執行人。你們侮辱我，就是侮辱教育局黨委。你敢到我家裡去鬨事，我就叫公安局抓你。”
黃漢建、羅吉雄同時伸出中指，叫囂道“你奈得我的吊吊何！我們今晚就去你家鬨事，讓你這個王八蛋全家不得安生。”
肖天遠臉色鐵青，張口結舌。老師們見平日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肖天遠如此無能，都心中暗生鄙夷，頻頻搖頭。
曾華把話筒拿到身前，麵若冰霜說“二位，罵完了嗎？”
黃漢建隨即把手指轉向曾華，挑釁道“曾華，我罵沒罵完關你卵子事。彆人怕你，我不怕你。我一個普通老師了，工資又不是你發的，人事不在你手上，你背起我的卵子趕日本。”
羅吉雄麵目猙獰，象一個輸光了的賭徒般歇斯底裡“曾華，你咬得我的吊吊脫。我從明天起不上班，專門在學校裡鬨，在學校裡吊娘席b，惹煩我了，我還要打人殺人。”
曾華站起身，麵色冷峻，一股寒氣從明亮眸子裡爆發，會場的氣溫仿佛都陡然降低了幾度，黃、羅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曾華不說話，隻是高舉著雙手，啪啪拍了兩下。
毛運帶著兩個警察從場外衝進會議室，迅速來到黃、羅座位的過道前。
曾華冷冷說“黃漢建、羅吉雄，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但你們棄如敝履。對你們的仁慈，就是對柏城教育的犯罪。古人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黃軍楚、歐陽得利的殘渣餘孽不清除乾淨，它們就會興風作浪。柏城教育將永無寧日，也絕無翻身之日。”
“黃漢建，羅吉雄，你們自己跳出來，自尋死路，我就成全你們。要我管你們，你們夠格嗎？我扣你們的工資乾嘛？但我可以讓法律法規管你們，能讓你的工資歸零。”
“你們汙言穢語，威脅叫囂，擾亂會場，已經沒有絲毫為人師表的氣息，比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有過之而不及。既然如此，你們就到該到的地方去吧。”
曾華斬釘截鐵下令“毛所長，把黃漢建、羅吉雄帶走，請從嚴從重依法處理。不要讓他們玷汙了老師的高雅身份，汙染會場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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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偉書記，鎮紀委全程跟進，駐紮學校，查封學校賬目，徹底清賬，依紀依規‘短平快’處理他們兩人。”
黃漢建、羅吉雄如五雷轟頂，傻眼了，僵跌在座位上，看著逼近的警察，驚慌失措說“不，不，你們不要過來，不要抓我。我們錯了，曾書記，給我們一個機會。”
曾華不容置辯，鐵血無情說“遲了，帶走。”
兩位警察、兩位鎮監察室的同誌架著癱軟的黃漢建和羅吉雄出了會場。
肖天遠向曾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老師們目睹了這戲劇化的場景，心中如受到了核彈爆炸的衝擊，個個神情肅然，噤若寒蟬。幾個前幾分鐘還躍躍欲試的黃軍楚、歐陽得利的親戚家人，狐朋狗友，見勢不妙，大勢已去，趕緊閉上嘴，夾起了尾巴，偃旗息鼓了。
大家如做夢般恍惚，短短一天的時間，多年來壓在他們身上作威作福的黃氏、歐陽氏家族真的就這樣土崩瓦解、煙消雲散了，夢魘般的日子結束了。他們可以自由地呼吸，愉快地教書育人，高聲地談笑自如，而不必擔心隔壁有耳，引來各種恐嚇、威脅、謾罵、毆打和小鞋，寢食難安。
隨著第一個老師站起，第二個老師站起，第三個、四個站起，然後所有老師都站起，有的笑靨如花，有的淚流滿麵，有的神情肅穆，有的情不自禁，而癱坐的幾個人卻如喪考妣、如落水狗般。隨即會場爆發雷嗚般的掌聲，一陣高過一陣，綿綿不絕。
曾華、劉真、劉善、楊偉和王敏慧等主席台上的人也隨之起身，和老師們一起鼓掌慶賀這開心的日子。
待老師們的掌聲平息後，劉真高興異常說“剛才的小插曲是我鎮教育改革的開胃菜，墊腳石。剛才的掌聲是老師們撥雲見日、心花怒放的渲泄，也是老師們擁護我鎮即將進行的教育改革的誓言。”
“現在會議進行第二項儀程，由我宣布一項任命。柏城鎮委[9號]經鎮黨委研究，決定任命劉善同誌兼任中國共產黨柏城鎮中心學校支部會員會書記，張美鳳同誌兼任中國共產黨柏城鎮中心小學支部會員會書記。請老師們鼓掌歡迎！”
劉善在主席台上、張美鳳在台下第一排起立躬身，向老師們致禮。老師們愣住，畢竟是知識分子，反應敏捷，旋即就基本上明白了鎮黨委的良苦用心，暗暗佩服曾華的深謀遠慮、周密細致。老師們隨後報以熱烈的掌聲。
劉真心情愉悅“王敏慧主任，不，從今天開始就是王敏慧校長，是我縣教育係統中學第一批特級老師，也是為人師表的楷模。她拒絕了民辦學校的高薪聘任，拒絕了縣教育局教研室副主任的返聘，分酬不取，心甘情願到我們這個前寧山縣教育的翹楚，現滑落倒數第幾位的中心學校任職。這是我們柏城鎮教育振興的希望，再創輝煌的，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王校長給我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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