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突操作著輪椅過來時,兩人已經坐了有一會兒,打算離開。
“難得你倆一起過來,怎麼不多待一會兒?”拿突的狀態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臉上還是縈繞著淡淡的頹敗。
南溪抿了抿唇,“拿突,你還好嗎?抱歉,一直沒過來看你。”
“我沒事,隻要你跟阿龍好就行了,這小子也算是得償所願了。”拿突笑笑,他好像,跟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完全不一樣了,身上一點軍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變的很平靜,隻是這平靜之下,沒人知道那暗湧的悲涼。
“好了,天不早了,我先帶她回去,有時間再過來。”巴律拍了拍拿突肩膀,好兄弟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外麵下雨了,下去讓經理給你拿把傘。”拿突點頭,也不留他們。
兩人一路下了電梯,南溪的手被他牽著,跟在他後麵,
“要不勸拿突去華國裝個假肢吧,我看他狀態不是很好。”
“這都好多了,先讓他緩緩,等過了這陣子,再勸,放心,他還有老婆孩子,總要向前看的。”
從他們三個人踏上軍營那天起,就接受了隨時送命或者缺胳膊斷腿的命運,當這一天最終來臨,他們或許會頹敗,會抱怨,但絕對不會被壓垮,最終都要強撐著一口氣站起來,為了自己背上背著的人。
無星無月的夜,磅礴如注的雨,疾馳於無人車道的黑色軍用悍馬,如同離弦之箭。
“寶貝兒,彆怕,趴好了。”巴律一腳將油門踩到最大,單手操控方向盤,另一隻手將身後座椅上搭著的黑色外套勾了下來,將她整個人都蓋在了下麵。
他們的身後,是從會所出來後,就一直尾隨的兩輛皮卡,車子駛出主乾道後,立刻加速,想要兩麵包抄,被巴律識破,甩到了身後,車上的人見意圖被發現,扯開皮卡後麵的篷布,十來個蒙麵暴徒朝著這邊同時開火。
前麵就是高架橋,後麵有追兵,隻能進,沒法退。
後麵的防彈玻璃已經被密集的子彈射成了蛛網狀,車子在高架橋上以“s形”急速移動。
砰,砰,砰——
就在後麵的皮卡想要在彎道急速超過來時,男人降下車窗,盲開三槍,隻聽一聲刺耳刹車聲後,後麵響起車輛相撞的巨大聲響。
極限速度之下,成敗隻在一瞬之間,屍山血海爬出來的男人,麵對這種暗殺,麵不改色,從容果決。
車子的速度逐漸降了下來,南溪伸手拽了拽他的褲子,“巴律——”
“趴著,寶貝兒,這才是第一波。”他黑眸微眯,一手操控方向盤,一手隔著外套,揉了揉她腦袋,隨後摸出支煙,點燃。
黑白色煙霧縈繞,模糊了他如刀般剛毅的俊臉,
“溪溪,彆怕,我在呢,一會兒乖乖趴著就好。”
“你……你要乾什麼?”她的聲音微顫,雖然有點緊張,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心裡卻並不害怕。
“殺人!”他說的雲淡風輕,
轟——
轟——轟——
男人話音剛落,自不遠處飛速駛來一群機車暴徒,黑色的麵罩下麵,看不清臉,橘色的光束聚集,能明顯看見如注的大雨磅礴傾瀉。
巴律黑眸眯了眯,兩指夾著煙頭猛抽了兩口,扔出車外,升起車窗,極限加速。
彪悍的軍用越野橫衝直撞,巨大碰撞聲響徹暗夜,槍聲和防彈玻璃碰撞的刺耳聲線剮蹭著耳膜。
南溪閉眼,緊緊抓著安全帶,死命忍著身體的不適,不叫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讓他分神。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