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不認識路,跑的慌慌張張,看見一條巷子人少,朝著那邊跑了進去。
“唔~”
剛跑了兩步,腰間覆上一條強悍手臂,被人單手攔腰抱起。
巴律一張臉黑的能滴出墨來,薄唇緊抿,下頜線繃的極緊,一不言發,將人抱著朝馬路對麵停著的越野車走。
南溪越掙紮,腰上的力道越緊,她怕他真的弄死自己,咬著唇不敢再動。
將人扔到了車上,巴律一把甩上車門,繞到了駕駛座,開車狂飆。
南溪沒見過這種把車子當火箭的開法,嚇地腿都軟了,抱著包包縮在副駕,閉上眼睛不敢睜開,死命忍著眼淚。
掛了軍牌的黑色越野橫行街頭,無人敢攔,馬達轟鳴聲撕破雲霄,下了高架橋,一路駛向市區北部…
茵雅湖畔,涼風習習,遠處湖光水色,熱帶植物茂密蔥鬱,腳下綠草如茵,高大棕櫚樹投射下暗影,賣小吃的商販在下麵擺著小攤。不遠處依偎著的情侶,咬著耳朵在說悄悄話,平靜的湖麵上,不時有水鳥一掠而過……
越野車車窗大開,手裡夾著煙的男人,將青筋曲虯的手臂伸到了窗外,怕煙味太嗆熏到她又要鬨脾氣,可是不抽煙,他這會兒煩躁的想要殺人。
南溪抿著唇,不敢看他,也不說話,一顆心七上八下,又因為發現了爸爸的事難過到極點,所有的情緒壓抑到心口,找不到發泄口,隻是死命摳著自己的指甲。
“彆摳了,都他媽摳出血了。”巴律轉頭,看見了她緊張時才會有的小動作,又煩躁又心疼,一把將她的手拍開。
南溪哽咽死命憋氣,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又開始去咬唇瓣。
“南小溪你乾脆弄死我算了。”他扔掉煙頭,大手掰開她下巴,捧著她的小臉,咬牙切齒,眼眸泛紅,
“跑什麼?嗯?就這麼不想見到老子?”
“我沒想到會碰見你……你說你不要我了……我就躲你躲遠點兒……”
眼淚又酸又澀,她忍的整個眼眶都泛著粉色,但是最終還是沒忍住,吧嗒吧嗒打在男人長滿槍繭,裂著口子的虎口上,灼燙著他的心。
巴律的臉繃的更緊了,黑眸愈發深沉,俊眉緊擰,
“誰他媽不要誰了?嗯?南小溪,我有沒有說過,讓老子坐牢行,但是不許嫁給彆人?嗯?”
女人精致滑膩的小臉還沒有他巴掌大,放在掌心裡,軟軟綿綿的,讓人心頭發癢,可是這點癢意,卻無端讓他聯想到,有彆的男人也是這樣捧著她的臉,愛不釋手,細細端詳,低頭親吻,便化成了無端的怒氣,直灌天靈蓋,
“說話!”他咬牙,紅著眼低聲咆哮。
南溪被嚇得一抖,“說……說了……”
“那你把老子的話當放屁?轉頭就嫁給了那條蛆?嗯?”邪火燎原的男人,真的恨不得一把捏碎她的頭骨,再一槍崩了自己,都他媽彆活了。
“我……我……”她想說爸爸生病了,她迫不得已,但是今天看見爸爸好端端站在那裡,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像是個笑話。
抬手推開他的手,“那我走了,以後見了麵你就當沒看見我……”
她打開車門下車,抱著包包艱難邁腿朝著主乾道走。
巴律一顆心像是被人生生破開胸膛挖了出來,拿鈍錘砸,拿刀子紮,喉嚨哽咽著連呼吸都扯著五臟六腑疼,仰麵閉眼,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浸透著無助和無奈,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天地仿佛扭曲旋轉,萬物變形消失,他仿佛置身於茫茫荒漠,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整個人像個僵斃在沙漠的枯樹樁子,寂寥蕭條,毫無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車門被砰地一聲打開。
幽冷微甜的沁香,又將他從地獄拉到了人間,男人猛地睜眼,喉結劇烈滾動,黑眸急顫,嘴皮微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像是將要溺斃之人看見了一條浮木,那眼中,是對生的極致渴望。
“我沒嫁給他。”南溪紅著眼,潤眸對上他漆黑深沉的俊眼,委屈啟口。
“沒領證,婚禮我也沒去,他找的彆人替的,占蓬說當初在大其力,你拿命綁在了我們的婚姻上,我不忍心讓你搭上一條命,我沒嫁給他……”
巴律仿佛一下子又置身在了無儘的虛妄裡,無從判斷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他產生了幻想,放在腿上的雙手緊了鬆,鬆了緊,無處安放,找不出一句話來接。
“我也沒跟他上床,什麼都沒有,他逼過我很多次,還跟我動過手,但我從沒讓他得逞過……”
最嚴重的一次,沈策掐著她的脖子脫她的衣服,低頭過來想要強吻她,她惡心的當場就吐了,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連著吐了好幾天,胃液腐蝕了食道,引起了反流性食道炎,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肯張口吃東西,靠著營養針續命。
“你說沒睡就沒睡?我親眼看見他去了你的咖啡店沒下來。”男人氣焰明顯弱了下來,低頭悶聲嘟囔,“反正你都被老子睡了,又不是處女,從哪兒看……”
南溪冷靜看了他一眼,“說的也對。”
說完,伸手拉開車門離開。
巴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心裡一直憋著氣,猛地被她這麼一說,氣還沒順過來,犯渾說了讓她傷心的話,她那麼驕傲,連吵架都從不自證的人,能返回來解釋這麼一句,是用了多大的勇氣,也說明了心裡在乎自己。
“老婆——”他大手狠狠抹了把臉,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老婆……老婆……”男人腿長,兩步追上了疾步離開的女人,自後麵緊緊抱著她,“老婆,我錯了,我剛才沒反應過來,胡說八道的,你彆生我的氣……”
“鬆開!”
南溪擦了擦臉上清涼的淚水,淡淡開口。
“老婆,寶貝兒,我真的錯了,我混蛋。”巴律低頭,將腦袋埋進她沁香的脖頸,像個癮君子,痞裡痞氣,“老婆,外麵曬,我們回車上。”
“你鬆開我——”南溪被他抱的快喘不上來氣了,伸手去打他的手。
“上車了鬆。”拉開後座車門,將人抱了進去,整個人壓了上來,“老婆……”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就是感覺每條神經末梢都異常鬆快,“哈哈哈……老子的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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