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蓬兜裡的手機振動起來,他猛地睜眼坐起,自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眼不是,又裝了回去,換了個兜掏出來,一看也沒響。
“媽的,搞這麼多手機乾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他媽是哪兒的間諜。”巴律沒好氣翻了個身繼續睡。
“你懂個屁——”占蓬白了好兄弟一眼,終於從防彈背心的下麵掏出了手機,
“寶貝兒?”
“嗯!我忙完就回去了,乖。”
“好。回去給你帶,嗯……彆害怕,再睡一會,回來帶你坐遊艇釣魚玩。嗯……好!”
他接電話的聲音都溫柔了幾分,嘴角不自覺帶著笑,一旁以為見鬼了的拿突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
掛了電話,占蓬又將手機塞了回去。
“你小子中邪了?”拿突不解,這還是那個混跡在紅燈區三天三夜長醉不醒的花花公子麼?
“滾!”占蓬得意挑了挑眉,剛要繼續睡,褲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呦!道陀司令,您老人家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占蓬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什麼?居然會有這樣的事?”
“哎呀,司令啊,您也知道,我就是個小兵,聽聽命令還行,讓我去救大公子,我就是有這個心,那下麵人也不聽我的呀,咱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是吧?”
“不敢……不敢……”
“好好好!”
“是!占蓬以後唯您馬首是瞻,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將大公子完好無損的帶回來!是……您放心……”
“不過……司令啊,這您要讓馬跑,總得給馬吃飽吧,您也知道,金三角這地方,窮鄉僻壤的,艱苦啊——”
“好——好的!司令您放心,隻要委任狀一下,錢和武器到位,屬下立馬動手,屬下就是自己去給歹徒當人質,也要換回大公子。”
掛了電話,一旁憋笑的巴律和拿突終是忍不住了,兩人對視一眼,一齊動手,疊羅漢將占蓬壓到了最下麵。
“媽的,你小子,真他媽是個奸商,把官帽子當生意做,還他媽稱斤論兩的。”巴律狠狠用力摁了一把占蓬的腦袋。
“阿龍,這不都是他媽你出的主意麼?要不是為了你的野心,老子好端端的大少爺不當,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洋罪?從小就你一肚子壞水,出的餿主意,最後虧都讓我和拿突吃了,你小子得便宜,媽的,起開,老子的腰子——”
拿突最先下來,坐到一邊,踢了占蓬一腳,
“你他媽說話不過腦子?要不是阿龍出的主意,讓你參軍,有了槍杆子保命,你小子早被那些私生子和你那個死鬼老子弄死八百次了,沒良心。”
巴律翻身下來,忽得又想起了什麼,單肘頂著占蓬下巴,將人控製住,
“你要帶你的妞出去釣魚?”
“怎麼了?”占蓬看破不說破。
“下午兩點過來,我帶我老婆一起去,她心情不好,我帶她出去散散心。”
“好!”占蓬推開麵前的人,拿起煙叼進嘴裡,“拿突,帶你老婆一起出來玩玩?”
拿突搖頭,“我老婆不喜歡我跟你們一起鬼混,我還是乖乖回家做飯吧。”
“孬!真他媽孬!”巴律和占蓬齊聲嘲笑。
巴律回到小竹樓時,南溪已經起床,坐在欄杆邊曬太陽。
她的頭發很長,洗完澡沒吹,就那麼半濕的披著,坐在一個啤酒箱子上,靜靜的看著遠處蔥綠山巒,湛藍天空,鬆鬆垮垮的白雲。
少女倚欄遠望,微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絕美精致的側臉。
巴律沒有下車,就那麼隔著車窗,遠遠望著她。
她的美好,她的孤獨,她的破碎,就這麼,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裡,歲歲年年,再也不能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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