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驚詫:“她還會作詩詞呢?”
蕭星沉點頭,並把其中一首詩念給我聽。
雖然我在詩詞歌賦方麵天賦平平,但也能聽出來這詩的確好,稱得上是罕見傑作。
我想了想:“這不是她寫的,應該是找了什麼人捉刀吧。”
不是我瞧不起林嫣兒,是我非常了解她的底細。
上一世她鬨過不少附庸風雅的笑話,怎麼可能忽然文思泉湧功力大漲,寫出這麼好的作品?除非是鬼上身。
蕭星沉點頭:“我也這麼覺得。或許太子見善堂菩薩與繡坊老板兩條路都走不通,索性另辟蹊徑,想讓她以才女身份重獲光輝?”
我嗤之以鼻,才要說幾句刻薄的話,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笑著看向蕭星沉:“既然她想把自己吹噓成才女,那我們為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呢?”
蕭星沉微微疑惑:“殿下的意思是……”
我眨眨眼:“你們蕭家全族尚學,底蘊深厚,有不少大名士。他們若是想在這方麵為那林嫣兒造勢,少不得要混京中相關的圈子,那豈不是撞到咱們手裡?”
蕭星沉何等聰明之人,一點就透。
他笑著道:“殿下說的極是,不知可有詳細計劃?”
我思索片刻,和蕭星沉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蕭星沉點頭,又提出了幾個細節建議,讓我的計劃更加完善可行。
一邊說,一邊手上也不閒著。
最後畫完成時,他觀賞了半晌,笑:“不太差,殿下可要看看?”
我下了船,來到畫桌旁。
隻一眼,就被徹底吸去了心神,許久忘了開口。
大片的蓮花荷葉圍繞著小舟和人,色彩筆觸皆絢爛到極致,卻沒有喧賓奪主。
更無半分俗豔,隻有大氣雍容,和融入畫麵的細膩情感。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誇幾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詞。
隻能乾巴巴道:“很好看,比父皇賞我的那些大家畫作都強。”
蕭星沉笑:“得殿下這句,此畫便價值連城了。”
很快我就打聽出來,林嫣兒詩詞在外傳播一事背後是顧景軒的手筆。
想想也是,陸暉對這些興趣不大,也沒有這種細膩心思。
倒是顧景軒文武都不及他的嫡兄顧承業,隻能在彆的地方使勁。
他很擅長沽名釣譽,經常主動舉辦詩會結交人,自掏腰包印詩詞畫冊在外傳播送人,耗財買臉。
在大齊,詩詞歌賦並不算文之正道,而是算偏門。
但這隻是對於朝堂經濟而言。
偏門不是邪門。雖算不上正經大道,卻也是拿得出手的風雅消遣,隻要不玩物喪誌沒人會說什麼。
尤其在民間很受歡迎,有才名之人都少不了各種被追捧,重金求作,過著富裕體麵的生活。
有時候引起了貴人的注意,甚至可以以此為契機走上仕途。
尤其是女子。若聲名在外,便有機會上躍幾步,被欣賞其才華的高門子弟求娶。
顧景軒當然不是為了讓林嫣兒被其他男人看上。
他苦心籌謀,不過是為了給心愛的女人抹去先前狼藉的聲名,抬高她的身價,為日後做太子妃鋪路。
還真是情深義重,無怨無悔。
雖然有太子做靠山,可林嫣兒如今的風評不太好,那些貴女們組織的詩會並不會邀請她,怕拉低了她們的身份。
因此他退而求其次,費儘心思,許諾不少好處,才把林嫣兒的詩作塞進一個中等人家女子組成的詩社文集裡,借由她們那邊傳出去。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