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在太空尤為顯著,恒星隕石四處飄逸,在各自領域按部就班的運轉滑行。
星雲背後,是一顆荒蕪的星體,它似被宇宙拋棄,無人問津。
坎坷不平的表殼,形如衣藻的生物正擠在一處,聆聽高處落下的仙音。
“在距離y體60億千米的地方,有一個名為地球的星球,那裡存在一種名為【螞蟻】的生物。”
“擁有教引權的仙不惜在它們的巢穴降下暴雨,殺死弱小的它們,並破壞儲存的食物,隻為將下雨搬家的概念植入螞蟻們的記憶。”
說話者垂眸,視線盯下身前那群小小的衣藻生物。
“所以你們得在下火雨前,尋找新的堅硬的棲息地,否則就會和螞蟻落得一個下場,明白嗎?”
衣藻生物用唯一的眼睛呆呆望著說話者,直到聽不見聲音,它們才散開,回到先前的駐地。
天空一片火紅,隱有火點降下,落在駐地,燒成一片,衣藻生物在火中掙紮,很快就被燒乾。
說話者垂眸,等火雨落儘,又輾轉另一處地,召集衣藻生物前來旁聽,周而複始,卻落得同一結局。
“被火雨燒死才是這個種族的命運,就像狼愛吃羊,羊愛吃草的天性。”
“你想改變,沒用的。”楊泗忽然出現,目光直鎖麵前這位。
“這是你們為刻意引誘的結果賦予的名字嗎?”
“命運”
“你們將剛出生的羊放進草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它不吃草吃什麼。”
“羊吃飽後,又引來一隻狼,那狼也是可憐,無非是多吃了幾口羊肉,你們就認為它最愛吃羊,在這萬年裡,每次有狼出沒,你們就蓄意引它們到羊群麵前,造成狼愛吃羊的天性。”
說話者轉身,視線正對楊泗。
一身白衣像是用纖維製成,胸前正中嵌著一個金絲鏤空圖案,由晶線編織成的後腦在光線反射下,像一盞懸在空中的玻璃燈,熠熠生輝。
“好久不見,玄女。”
“被放逐到y體,我就沒想過還能再見。”玄女冷笑道“你來做什麼?”
楊泗直言不諱,“找你要一樣東西。”
“我都被逐出來了,能有什麼東西?”
“從虛空出世,你身上帶著的憐憫就促使你總愛同情其它生命,你看不慣仙的作風,可又無力改變現狀,所以隻能向一些種族精英透露訊息,企圖改變原有的秩序。”
楊泗一頓,“就像你當初做的那樣。”
“可是玄女啊,你一心想改變秩序,卻忘了那些受你影響,窺探到秘密一角的生命的下場。”
玄女目光顫動,快步到楊泗跟前,“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當然是按早先植入的規則送進【監獄】了。”
“與你一樣,性命無虞,卻難見天日。”
“你們最終都剝奪了我們的自由。”玄女兩手垂於腿側,聲音無奈。
楊泗卻是一怔,神色有過瞬間的不自然,隨即將話題帶過。
“我知道你研究過【0號】。”
“她有沒有可能沒死?”
後腦的晶線變化多端,色彩跟隨情緒波瀾。
“楊泗,背叛的時候不是很爽快嗎?時間一久,就又忘了自己當初那副嘴臉了?”
“我是為了仙的未來。”
“她觸犯到了仙的根基,身處高位,我不得不將她剔除。”
玄女扭頭,眼中閃過輕蔑。
與此同時,楊泗腦中傳來二郎君發起的電波,他不再和玄女糾纏,直接伸手討要。
“如果不想看更多的生命死去,就把你一直窩藏的東西給我。”
玄女正要拒絕,楊泗搶先開口,“仙在地球上降臨了一個新的遊戲。”
“他們想做什麼?!”
“為了完全操控。”楊泗說,“仙經過商議,決定讓眾位輪流主導遊戲內容。”
“而新的關卡,由二郎君主辦。”
“你應該明白他的手腕吧?”
玄女猶豫片刻,伸手召出氣體圓盤。
“這是處理【0號】時,受其影響的一顆星球,我提取了部分微弱元素,儲存在裡邊。”
楊泗望著圓盤,不寒而栗,接過後,衝玄女道“雖然你我信念不同,但我選擇尊重。”
“或許有朝一日,這些衣藻真能改變呢。”
玄女目睹楊泗離開,聽聞一聲哀啼,低頭撞上猴子的眼,臉上又平添了幾分哀痛。
“如果當初沒放你去地球,人類或許不會誕生,也不用遭受今日的苦了。”
猴子跳著抓起玄女的衣擺,哇哇叫起來,聲音穿破長空,堙滅在浩瀚宇宙。
建築高聳入雲,受瀑布啟發,模擬著下墜流線,如同一把倒刺,穿過鏤空圓環,與地麵相連。
寬敞的透明長廊直通會議室,楊泗推門,早前設立的長桌已不在。
牆壁變成玻璃屏,四方環繞,處於其中,像魚兒踏進水族箱。
“歡迎諸位光臨新的賽季。”二郎君的水壺聲十分鮮明,入場便廣受矚目。
“遊戲還沒開始,你叫我們來做什麼?”三霄走到玻璃屏前,伸手觸碰,卻被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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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勁,我還以為能進去。”
“如果猴子們能順利挺過這一輪,下一局主導權就輪到你。”二郎君勾唇,“遺憾的是,你沒這個機會。”
“玩這麼狠?”三霄吃驚,“不留一點活路?”
瞧見二郎君腳邊趴著的東西,三霄皺眉,“哮天?”
哮天抱著根骨頭,吭哧啃著,三霄見狀,萬般嫌棄。
“你我身居高位,方才有資格進入,它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等平起平坐?”
“我帶哮天來,隻是為了向諸位說明一點。”
“猴子們已經知曉數字複活概念,再拿死亡威嚇,恐怕也會免疫。”
“我思來想去,決定在新賽季開始前追加新的規則。”
“你想做什麼?”楊泗皺眉。
“猴子們現在最在意的無非是他們的玩家身份。”
“如果死亡變得不再可怕,那我就剝奪他們的身份,並將他們拉入【黑名單】。”
幾雙眼睛同時投向二郎君,伍猖撓著頭,神色不解,“【黑名單】的真麵目是什麼?”
二郎君卻是笑笑,伸手拍了拍正啃食骨頭的哮天頭。
東皇太一微眯起眼,眼中不定。
萬籟俱寂,楊泗忽然道“既然你要追加所謂的【黑名單】,那我也有一個提議。”
“這次的遊戲,諸位不得在中途出手阻撓。”
“那多無聊。”滕六靠著門,眼皮未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