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溫執!
夜色一點點深了,殷稷終於放下了筷子,謝蘊連忙抬眼看過去,卻見他正抓著惠嬪的小臂,目光涼沁沁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還在?朕可要就寢了……莫非你想在外頭伺候著?”
謝蘊的臉色不受控製的蒼白下去,哪怕心裡仍舊沉甸甸的壓著事情,卻還是狼狽地退下了。
宮門在她身後“砰”的一聲合上了,她不自覺看向那厚重的木門,懊惱和無力充斥著心口,她剛才是不是該說出口的?
現在進去,還來不來得及?
她無意識地靠近了兩步,身前卻擋了一個人。
是惠嬪的大宮女,豆包。
對方長了一張娃娃臉,一笑就帶個酒窩,看著很是甜美可愛,可一開口,話卻犀利又直接。
“謝蘊姑姑,奴婢實在不想和你為難,可您都出來了就該識趣一些,主子們在裡頭,哪有咱們下人進出的道理,您說呢?”
謝蘊啞口無言,她確實沒資格擅自進去,就算真的豁出去敲開了門,也未必還能見到殷稷。
興頭上的男人,是不管不顧的。
可要她這麼離開,她也做不到,隻好就這麼站在廊下等。
外頭的暗流裡頭的人一無所知,殷稷已經鬆開了惠嬪的手,自顧自靠在軟榻上翻開了書。
惠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找了個角落有一口沒一口地吃點心。
更鼓敲過兩遍,蔡添喜小聲提醒了一句該就寢了。
惠嬪頓時臉紅起來,她雖然對侍寢並沒有太大的期待,可如果能在乾元宮過夜,不管是太後還是荀家,應該都很高興。
她抬頭看了眼殷稷,卻見對方起身打開了窗戶。
廊下站著一個人,灰撲撲的影子,單薄的腰身,襯著寂寥的夜色頗有些伶仃。
是謝蘊,她沒走,還等在外頭。
殷稷卻仿佛早有猜測,臉上不見絲毫驚訝,隻是木著臉盯著外頭的人看了很久才開口“你說,她到底在想什麼?”
該來的時候不來,該走的時候又不走。
惠嬪拿不準是不是在問自己,不敢擅自開口,蔡添喜卻也啞巴了似的沒吭聲,殷稷像是也不需要彆人的回答,看了兩眼便自己關上了窗戶。
“傳熱水吧。”
他開口,聽得惠嬪心裡又是一跳,可下一瞬對方的目光就看了過來“聽說先前送過去的血燕你很喜歡,再帶兩盒回去吧。”
惠嬪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逐客。
她心情有些複雜,卻什麼都沒說,謝恩後也不用蔡添喜引路,自己小跑著就出了乾元宮。
蔡添喜難得見這麼省心的後妃,忍不住感慨“惠嬪娘娘的性子,倒是真活潑。”
殷稷已經又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洗漱,朕要睡了。”
蔡添喜看見了還候在外頭的謝蘊,原本還想替她求兩句情,可想著她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心裡也覺得該給她個教訓,便沒開口。
他伺候著殷稷更衣洗漱,正要熄燈退出去,卻見殷稷還靠坐在床頭,臉色十分不好看。
他不知道又是哪裡惹了皇帝不痛快,有些忐忑“皇上可還有彆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