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進入破廟內,林沫沫拿過之前她們睡覺時蓋的毯子,讓幾個女孩同用一張毯子將身體包裹住。
這些女孩也不敢靠近火堆,而是滿眼防備和膽怯的抱成一團,身體不知是害怕還是寒冷,不停地抖動著。
看著縮在一起畏畏縮縮的女孩們,林婉君歎了口氣,和林沫沫兩人去溪邊打來水放在剛剛燃起的火堆上,準備燒些熱水讓這些女孩喝下。
“娘,我們回來了!”就在林沫沫幾人坐在火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這些女孩說話時,廟門外傳來張三郎興奮的聲音。
沈潔玲答應一聲“哎,老三,你就在門外,讓你大哥他們生個火,把那些混蛋都給老娘看好了!”
“好的,娘,你就放心吧!”張三郎朝廟裡大喊。
說完,張三郎拿著從地上撿起的彎刀朝吉仁泰比劃幾下,興奮道“你們這幫害人玩意,都給小爺老實點,不然小心小爺的刀劍無眼!”
張二郎一巴掌拍在張三郎的後腦勺“你個小屁孩,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張三郎不服氣,嘟起嘴巴道“這些都是娘看的話本子裡麵那些大俠說的話,你一個大老粗懂啥?”
“你!”張二郎聽見張三郎頂嘴,還說他是大老粗,他揚起手,打算再給這小屁孩後腦勺一巴掌。
“大哥,救我!”張三郎見張二郎揚起手,立馬跑到張大郎身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張大郎。
張大郎急忙護住張三郎,朝張二郎安撫道“好了二郎,你好好盯著這些馬匪,我帶著三郎去把那些馬車和馬匹牽回來。”
“大郎哥,你等一下,我叫上我娘還有嬸子,我們和你一起去吧!那麼多馬匹和馬車,你們倆沒辦法全部牽來。”走出破廟找林蓮花的林沫沫聽見張大郎的話,這才想起之前在這些女孩記憶中讀取的信息。
說著又把林蓮花拉到一邊小聲囑咐“小姨,裡麵的女孩都遭受了很多罪,你去安慰安慰她們吧。”
林蓮花聽到林沫沫的話,愣神了一會兒,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經遭受過的那些事,也明白林沫沫這樣安排的用意。也許隻有同病相憐的人,才能體會到這些女孩的感受,也才能真正安慰到這些女孩。
林蓮花淺淺一笑“沫沫,你放心,小姨明白你的意思。”
說完,林蓮花就朝廟裡走去,順便將林婉君和沈潔玲叫了出來。
林蓮花坐在火堆邊,沒有刻意去和那些女孩搭話,而是拿起一根木棍,撥弄著火堆。好似自言自語,說起一個女孩的故事。
開始時,那些女孩還全身防備,警惕地看著林蓮花,慢慢地她們被林蓮花的故事吸引。
女孩們從林蓮花的故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個個眼淚連連,直到林蓮花說完故事,那些女孩才輕輕開口“那個女孩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林蓮花回頭看向這些女孩,忍不住心酸,明明自己滿身傷痕,卻還在為故事中的女孩擔憂。
林蓮花朝她們微微一笑“那個女孩就在你們麵前。”
“什麼?你?”女孩們都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們麵前這個笑容恬淡,儀態得體如同大家閨秀的女子。
“是呀,我剛剛說的那個被自己親爹賣進青樓,又殺死自己親生父親的女孩就是我。”林蓮花風起雲淡,沒有一絲情緒的把這句話說出來。
女孩們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蓮花,林蓮花還是淡淡一笑“沒想到吧,不過以前沫沫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總有一天你會笑著把你所經曆的所有苦難,都說出來。你們看我現在不就做到了嗎?”
“你還有疼愛你的親人,可是我們除了被糟蹋的身子,什麼也沒有了?”之前一心尋死的女孩,忍不住哭著大喊。
林蓮花看著她,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那時的自己也以為遇到人生中除了死亡,再也沒有選擇的難題,可是現在想想,其實那些事又有什麼不可以被放下和過不去的呢?
“我曾經也這樣以為,可是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我真的死了,那才是一無所有。”林蓮花沒有斥責那女孩的說法,而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緩緩說出來“人這一生很長,也許可以用六七十年的時間去度過;可人的一生又很短,也許下一刻我們就會死亡。所以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一輩子順心如意,那就勇敢去戰勝這些磨難。還有這些事又不是咱們的錯,為啥要自我了結呢?”
說著林蓮花突然鬼魅一笑“你們知道我錯殺我爹是什麼感受嗎?”
眾女孩木訥地搖搖頭,林蓮花緩緩道“說實話,最開始我真的很害怕,也很迷茫,覺得人生沒有任何希望。”
說著林林蓮花頓了頓,嘴角得意上揚“可是慢慢地,我覺得我解脫了,再也不會受到我爹的威脅,我也自由了,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女孩們都驚呆了,她們從沒有聽到過這麼驚世駭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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