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窈秦佔!
第二天一早,太守帶著揚州官吏覲見,不過半刻鐘就蒼白著臉被人拖了出來。
謝蘊沒進去,但隔著門板仍舊聽見了朝臣的慷慨激昂,麵對眾人的指責,太守根本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有,他也沒有膽子和世家對著乾,寧肯吃了這個虧。
因為玩忽職守,他被貶為淮州知府,日後應該不會再有起複的可能,仕途算是絕了。
殷稷果然是給了宋家一個很好的交代。
此事一了,龍船下午便起程繼續南下,為了安撫當地百姓,殷稷強撐著去了甲板上,他剛一出現百姓們就歡呼了起來,他們對皇帝並沒有多少彆的感情,但誰都知道一旦皇帝出事,他們都會跟著遭殃。
眼下看著對方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龍船上,多少都覺得自己逃過一劫,那歡呼聲就真心實意了起來。
殷稷靠在欄杆上,臉上倒是無悲無喜,隻是目光一直落在人群裡,有朝臣和他說話他也沒怎麼理會。
龍船很快順著水流出了城,船上的朝臣和命婦逐漸散了,圍觀的百姓也慢慢沒了影子,殷稷卻仍舊站在甲板上,孤零零的仿佛一杆長槍。
謝蘊給他披了件衣裳,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咱們走得其實很突然,夫人她未必得到了消息,我們可以再等等”
殷稷目光掃過水麵,半晌才搖了搖頭“不用等了,我其實知道她不會來。”
若是真想見他,昨天晚上就不會那麼輕易離開,既然離開了,昨天之行自然就不是為了見他。首發網址
眼下對方想要的他都已經給了,自然連來這裡的理由都沒了。
他收回目光,牽著謝蘊的手慢慢往回走,語氣裡帶著點自嘲“其實這樣也好,這麼多年我也過來了,現在要是突然多那麼一個人在我身邊,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
話說的釋然,仿佛真的放下了這個血親,隻是這裡頭究竟有幾分可信,便誰都不知道了。
謝蘊沒有拆穿,陪著他回了議政廳。
恰好太醫來換藥,她便進了內間,隨手將殷稷換下來的衣物收拾一下,可這一收拾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個查找圖紙的絕佳機會。
殷稷的房間她已經翻了個七七八八,仍舊沒發現圖紙的影子,說不定就被送來了議政廳。
她借著收拾衣物的幌子開始四處翻找,隻是書裡沒夾著,箱子盒子裡也都沒有,床底櫃頂更是不見影子,那薄薄的一張紙實在是太容易藏起來了。
她歎了口氣,目光掃過桌案時頓了頓,會不會東西根本沒藏起來,就和那堆折子放在一起?
她雖然來往議政廳數不清多少回,可宮規森嚴,她看見那些東西會本能地回避,甚至於折子就在眼前她都不會有打開的念頭。
可眼下為了尋那張圖紙,她不得不去翻找了。
她側頭看了一眼外頭,太醫剛換完藥,正在包紮傷口,傷口太過狹長,想包起來怎麼都要點時間。
她在心裡算計著時間,快步走到桌案邊抬手就翻了起來,冷不丁瞧見折子最底下壓著張紙,有複雜的工筆痕跡隱約透出來,她心裡一喜,連忙抬手拿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外頭禁軍忽然嗬斥了一聲“龍船行進,閒人退避!”
她手一抖,瞬間碰倒了一摞折子,好在她及時回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隻有最上麵的一本掉了下去,也沒有引起很大的動靜。
她鬆了口氣,扶正折子後連忙將那張紙打開看了一眼,卻隻是一張運河圖,她心裡很失望,隨手將圖紙放回去這才彎腰去撿那掉落的折子,一眼就瞧見上頭寫著謝家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