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以裳的反應出乎孫思遠的意料,沒有大發脾氣,也沒有開口罵人,而是瞥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了句。
在看身邊王爺黑成鍋底的臉色,孫思遠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麼,不自在地摸了鼻子,說“呃……嘿嘿嘿,薑小姐好耳力,好耳力。”
然後不請自來地在兩人中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哎呀,剛好我也還沒吃飯,肚子正餓著呢,正好看看這廚子最近退步了沒,薑小姐,不知道這飯菜可還合你的胃口?”完全不提剛剛在門口偷聽到薑以裳要挖牆腳之事。
翼王沒說什麼,這是默認了孫思遠一道用膳的意思,薑以裳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以前社畜打工時,多的是一群不認識的坐在一起吃飯。而且能和翼王成為朋友的,她不覺得孫思遠是像在外麵表現得那樣輕浮。
薑以裳點點頭,誇得毫不吝嗇“不錯,甚得我心,不知道這廚子孫老板能不能割愛?”
孫思遠定住,難道這不是她剛才隨便開玩笑的嗎?敢情這薑以裳還記仇呢!
“不是,薑小姐你剛才不是開玩笑的?”
“不是啊,孫老板有所不知,我手上也有兩家小飯館要重新開張,繼續像聚德樓這樣的廚子的。”珍饈樓的事她本意是請幾個手藝好點的廚子,然後把她心裡的華夏美食交給他們,來做酒樓的招牌。
如今恰好碰上孫思遠了,她不是真想挖他的廚子,但是他畢竟開了這麼大的酒樓,請廚子這件事應該比她有門路,如果他能幫忙那就省事好多。
孫思遠也聽出薑以裳話裡的意思了。
薑家小姐從薑夫人手上接手了兩家酒樓之事,因為昨天珍饈樓的事情他剛剛回城,在路上也有所耳聞。
大家都在說太子放任小妾的親戚在官員家眷的酒樓裡作威作福,還說事發之後太子為了迎娶戶部尚書家的女兒為太子妃,讓京兆府尹把人都關起來了,導致那小妾在太子府是哭得肝腸寸斷……
看來這是薑以裳的手筆?還說這倆人都有份?
不得不說孫思遠真香了。
感覺得廂房裡的氛圍在孫思遠來了之後,輕鬆活躍了許多,翼王看孫思遠也順眼了些,想不到他在薑以裳麵前還得孫思遠來幫忙。
酒足飯飽、賓主儘歡,翼王把薑以裳送回薑家。
薑府門口,跟來時不一樣,這次翼王親自下車送她。
“王爺請留步,怎麼好讓王爺親自下車相送。”薑以裳又搞不懂翼王心裡在想什麼了,在聚德樓時怕她被認出來,這會兒又大張旗鼓得和她一起出現在薑府門口。
“這是天覺寺的素餅,和早上吃的不一樣,這些你再嘗嘗。”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抬起,食指微曲,勾著綁著素餅的繩子,可以看到上麵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看著眼前的手,薑以裳又想起攬月小築他雙手泡茶時的情形。
倆人就這樣站在薑府門口相對而立,一個玄衣、一個紅裙。
隻是可憐的這次又輪到上次那兩個小廝站崗,再一次更加直麵的看到翼王本人更加緊張了,連行禮都忘記了。
還是薑管家聽到消息跑出來給了他們一蓋頭才反應過來,撲通撲通都跪下了。
“進去吧,本王走了。”
馬車緩緩遠去,留下薑管家哀怨的臉……
怎麼每次都隻能看到翼王的背影,怎麼每次都沒能說句話呢!
翼王的馬車出在翼王府後門停下。
“王爺,是孫二公子。”
馬車裡,翼王放下手底下人剛剛送來的消息,他就知道孫思遠會來找他。
“讓他上來吧。”
孫思遠上了馬車,然後看到一個玉色的不屬於翼王會用的軟墊和靠枕,然後在翼王的注視中乖乖地坐到麵對那個沒有軟墊和靠枕的位置上。
“那個薑以裳是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翼王淡淡地說。
孫思遠卻激動直接站起來,都忘了此時是在馬車上,頭直接和車頂來個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