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又隻剩下薑以裳、劉回和三位管事,薑以裳剛才的話不僅僅是對吳山和田大牛說的,更是在敲打他們。
隻是他們如何也沒有預料到,薑夫人會把莊子上的所有人的賣身契都給了薑以裳。
原本他們隻是覺得小姐如今酒樓要重新開張了,她本在太子那兒受了挫折,來這裡換個新鮮花樣折騰一下。
沒想到今後真的要拿捏住他們了。
誰家把家底都給沒出嫁的女子的?!
“我等馭下無方,使得這等刁奴犯下如此錯事,還請小姐責罰!”被捏住脖子的三個管事,紛紛跪下磕頭,這態度比起以往恭敬了不少。
薑以裳看著磕在地板上的三個頭顱,又想起那日薑夫人說的話——
“這馭下之術,講究的是有鬆有馳,恩威並施!你要讓他們怕你,又不能僅僅是怕你,還得敬著你。”
“田大牛和吳山之事相信你們也是受了蒙騙,此事就此揭過吧!今後還得更加用心才是。母親雖說把莊子給了我,但隻要儘心儘力我都不會虧待的,同時,心術不正的,田大牛和吳山就是前車之鑒!”
“小姐寬宏大量!是我等之幸!”
彩虹屁誰都愛聽,薑以裳也不例外,一不小心差點被哄得飄飄然。
琉璃這小妮子還學著她剛才給侍衛豎大拇指,這會兒也給她豎了兩個大拇指。
趁三個管事還跪著,薑以裳偷摸摸朝她吐了吐舌頭!
嗯!一點都不是莊重的千金小姐!
此情此景,剛好落入劉回的眼中,從沒看過如此小孩子氣的小姐,一直以來都是運籌帷幄的感覺。差點忘記了小姐堪堪才十五歲,比他都還小好幾歲。
一時愣神差點看呆了,急忙低下頭去掩蓋剛剛的窘態,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心跳的多快!
……
三個管事都出去之後,薑以裳單獨把劉回喊住了,隻因她還有一事不明。
薑以裳直視著劉回的眼睛,不錯過任何他任何一絲異常,問“早上在肥料作坊時,你為何會懷疑田大牛和吳山?”
劉回想不到薑以裳會回過頭又問起這件事,知道此事瞞不住了,但也驚訝於小姐的心思細膩。
確實這事一開始就有他的算計,隻是他算錯了一步,讓吳山鑽了空子,還差點毀了小姐的心血。
如果說他對田大牛僅僅是厭惡,那對吳山就是恨。
一年前如果不是他大哥的腿就還有救!大哥如今也不會像個廢人一樣,婚事也黃了,生活不能自理,還要受彆人的指指點點。
所以原本他覺得隻要能除了吳山和田大牛,總要有一些損失和取舍。
隻是如今看著小姐那澄淨得好似不容一粒沙子的眼神時,他才恍然意識到他的私心不能被小姐知道,否則小姐會趕他走的。
權衡利弊之後,穩了穩心神後,劉回連忙跪下,躲開了薑以裳的目光,說“劉回知罪!今日之事本可以避免,是我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