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灰熊事件以後,刑陽和刑風終於不用再去山上跑步鍛煉了。刑寒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木柴,每天讓兩個小家夥掄斧子,劈柴禾。每天每人五百根,劈好了就堆在房子外南牆根下。到了下午四五點鐘,兩個孩子再背上木柴,挨家挨戶的給鎮上的街坊們送柴火……運動量比上山跑步還大。而鄰居們經常送來的兔子肉,鹿肉,牛羊肉,還有一些凍梨凍柿子,也讓父子三口整個冬天都過的很滋潤。每天都能吃上肉,確實是一件幸福的事。
天氣慢慢的暖和起來,積壓了一冬的積雪也開始慢慢的消融。林場鎮的三月,是個如畫的季節。無風的天氣,清晨嫋嫋的炊煙飄浮在小鎮上空,鎮子外樹林中,小山上,還有未融化的雪,樹林很廣闊,山坡也很緩,真是個讓人忘掉所有煩惱的地方。
刑寒樹站在小屋前,向南麵,麵對著陽光,不知道在看什麼。
“爸爸!”遠處還在劈柴的小陽喊了一句。
刑寒樹看向兒子們,沒有說話。他隻是笑著,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他喜歡兒子們每天在自己身邊,看著他們成長,對刑寒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爸爸,林場鎮外麵是什麼樣的?”小陽問問題的時候,都沒停下手裡的工作。
“外麵……”刑寒樹猶豫了一下說“外麵,是一片很大的世界。有幸福,有悲傷,有榮耀,有苟且。有紙醉金迷,也有腐敗頹廢。外麵很精彩……”刑寒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呼……也有很多的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問題讓他想到了什麼。刑寒樹沒有剛剛那樣的愜意的。但他看著一臉茫然的孩子們,心裡也就釋懷了許多。
“未來你們也會去到外麵的。以後這個問題我來問你們。”刑寒樹微笑著,然後繼續看向遠方。
自從那次灰熊的事以後,兩個孩子對爸爸有了更多的尊敬。爺仨把灰熊拖回鎮上的時候……當然,是刑寒樹拖著的。前來圍觀的鄰居有上百人。大家對於熊是怎麼死的並不感興趣,不到五個小時,一頭將近一千斤的熊就被分解售賣了。刑寒樹也收獲了一千多枚銀幣。分給幫忙分解的牛大叔一百枚,還有請兩個兒子去紅鬆餐廳大餐了一頓,剩下了大概五百枚銀幣。就這樣的生活,刑寒樹還是很喜歡的。出去走走,喝點小酒,陪兒子慢慢長大,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暖暖的風從南麵吹來,吹化了鎮裡的雪,吹開了樹林裡的小河,石板路都濕漉漉的。小鎮上已經開始有男人迫不及待的進到森林裡去打獵了。女士們也開始坐在各家門口給男人和家裡孩子們織毛衣了。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女士們聊著些家常話,聊著孩子,聊著做飯。
由於冬天兩個孩子拚命的劈柴換來的肉,還有賣熊賺的錢,刑寒樹並沒有進林子裡打獵,而是在家教兒子們寫字讀書。他在鎮上的書店買回來幾十本書,他念給孩子們,也讓孩子們抄寫。不會的就問,他會耐心的講解。當然也有不愉快的時候。小陽小風都很貪玩,有時候玩的多了,讀書時候難免瞌睡。每每這時候,爸爸就拿水杯,盛滿冷水,直接倒進孩子的脖領子裡!孩子一激靈,蹦的老高!然後刑寒樹就像個奸計得逞的孩子,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刑寒樹會燉些牛肉或者鹿肉,實話說,做的不是太好吃,經常把鹽放多了,或者倒醋倒多了……甚至有兩次沒熟透……可兩個小家夥每次吃的狼吞虎咽。
每晚睡覺時候,刑寒樹都會蓋好小家夥們的被子,然後第二天又用冷水把兩個孩子澆醒……沒錯,每天早晨三點到四點之間,刑寒樹會躡手躡腳的端一盆冷水,狠狠的澆在兒子們的身上。那種刺骨的冷,瞬間就能讓人清醒過來!
由於到了春天,劈柴的工作沒那麼多了,所有,每天出太陽之前,兩個孩子就開始劈柴,到了出太陽開始吃飯,然後是送柴,再然後就是一天的學習。
最近的一段時間,刑寒樹總是隱隱的感覺心裡發慌。小陽十二歲了,小風也已經八歲了。小風出生那年夏天,刑寒樹抱著繈褓中的小風,背著才五歲的小陽來到了林場鎮。已經八個年頭了,八年間已經讓刑寒樹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也喜歡上了現在的日子。可最近幾天,他心裡總莫名的發慌,他覺得這樣的日子有點不真實。他去找付先生,但付先生看過之後告訴他,他很健康,什麼事都沒有。
從那以後,他也便沒在多想。
四月的一個夜裡,付先生來找刑家父子了。刑寒樹把家裡最好的一塊牛肉拿出來燉了。小陽和小風又去紅鬆買回來一些紅麥子酒和一些新鮮的麵包。平日裡,兩個小家夥都是吃爸爸自己手工做的麵包的,有時候都硌牙……
吃個七七八八的時候,付先生對刑寒樹說“刑將軍,今天可是四月15了吧。”
刑寒樹擺擺手說“付先生,您是我叔父輩,叫我小樹就行,彆總叫我將軍了吧。今天……對。四月15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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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先生點點頭“今天是公爵大人的生日了。現在龍安城中都在準備給公爵大人慶祝生辰。”
付先生說這話時候,臉上陰沉沉的。刑寒樹也明白付先生話裡的意思。刑寒樹苦笑一聲“可喜可賀,被選中的不是哥哥,那肯定就是我了。哈哈。”
刑寒樹的話裡,包含了些許的無奈,但能聽得出,他真心為哥哥高興的。
“我今年36歲,應該也快了吧。”刑寒樹接著說。
付先生盯著刑寒樹看了一會,眼圈有那麼一瞬間紅了……他點點頭,站起身,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向著刑寒樹鞠了一躬。刑寒樹趕緊起身,扶起付先生“先生這可使不得,您這折煞我了!”
“爸爸,你也有哥哥呀?”小風在一邊問道。
“哈哈,是啊,爸爸的哥哥可是個厲害的大人物呢!要是有機會,一定帶你們去拜見你們的大伯!”刑寒樹笑著說。
此時的首都,龍安城,大公爵府上,金碧輝煌,煞是熱鬨。前廳的長桌兩側坐著帝國半數的最高級官員。而唯獨不見公爵大人。
此時的壽星刑寒木支開所有守衛,獨自坐在花園的小亭裡,望向北方……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在林場鎮,也照在龍安城。
“弟弟,看來是你呀……我多希望被選中的,是我呀……”刑寒木說著此時隻有他能明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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