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避免不了的。”
林一銘笑道:
“哪怕他們五萬兵從任何一個方向而來,我們都將孤身作戰,沒有援軍,也沒法援軍,置於死地而後生。”
“恩公……”李健憂心忡忡。
“既然路是自己選的,那就要尊重自己選擇的路,拉弓沒有回頭箭,這也是命數,乾就完了!”林一銘笑道。
“恩公,李健這就讓他們整軍。”李健的心也跟著豁然開朗了起來。
可不是嘛,與其憂心忡忡,還不如乾,乾就完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隊伍就是這樣的,領頭人的情緒會無形中傳染給他下麵的人。
有什麼樣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兵。
將軍心態好,下麵的人也跟著心態好。
近朱則赤,近墨者黑。
“你先等等,他們在乾嘛?”林一銘透過雨幕指著一坨又一坨的土堆。
“恩公,這是我們同伴的墓穴。”李健道。
林一銘透過雨幕看著密密麻麻的土堆,上麵隱約可見插著不少木片。
走近一看有寫名字的,沒有寫名字的,
密密麻麻,屹立在土堆前,雨水無情地拍打著土堆,拍打著木片,濺起一閃而逝的雨花。
“怎麼有的寫了名字,有的沒寫。”林一銘問。
“恩公,人太多了,死了幾百人,有的人認不出來,就沒有寫名字。”李健道,又指了另外一個偌大的土堆,“那是聊城軍,沈電等人的土堆。”
“都埋一起了嗎?”林一銘問。
“恩公,埋一起了!都是那留下來的一千聊城軍埋的。”李健道。
林一銘點了點頭,看著密密麻麻的木片。
恍如隔世。
兩片木片。
曾在紅廬山也有著這樣的土堆,也同樣有的寫了名字,有的沒有寫。
一個土堆是李健的父親的。
一個土堆是蕭殺樓的殺手,不知其姓甚名誰。
那還是林一銘親手埋的。
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李健。
是李健的父親求著把李健帶走,帶在身邊。
那時的林一銘帶著洛九天一路逃亡到這紅廬山。
碰巧遇到,李健的爹爹被人追殺。
洛九天出手幫李健殺了蕭殺樓的殺手,李健的父親也把李健托付給了林一銘。
林一銘也把李健當成了自己的兄弟。
這一路走來,如果沒有李健的忙前跑後,林一銘不可能走的這麼順。
回過頭一想,林一銘挺感激李健的父親,把李健托付給自己。
這就是緣分,很微妙的緣分,很微妙的因果。
林一銘突然想李前輩了,朝一旁的李健道:“李健,等這次事畢。我們也一起去看看李前輩。”
透過雨幕林一銘看到李健的身體在顫抖,聲音哽咽,“恩公,好!”
林一銘不清楚李健有沒有哭,雨水拍打在臉上,讓人分不清從眼角滑落下來的到底是溫熱的淚水,還是冰涼的雨水。
不過從李健的哽咽的聲音不難判斷,李健也想他爹爹了。
“恩公,李健,整軍出發!”李健抹了一把臉。
臉上的雨水、淚水,通通一抹一甩。
冰冷的雨水吸收著身體的溫熱。
手上帶有餘溫的雨水被甩進了冰冷的雨幕中,跟從天空墜落而下,冰冷的雨水彙聚,滴落。
滴落到滿是水漬的泥土地。
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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