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妃因他而受寵,也因他而受妒,很快便陷入了所有嬪妃共同設置的陷阱,而被雷霆震怒的父皇賜了一杯酒。
父皇並沒有因母妃之事而冷落於他,相反更加憐惜,也許是意識到了什麼,身為皇帝竟也無可奈何。
他小小年紀,卻從父皇眼中看到了懊悔和無奈,甚至還有一絲歉疚。
在他即將滿十歲時,父皇即將發布立儲詔書的前夕,卻在吃過夜宵後暴斃身亡。
因為沒有立儲,大皇兄順理成章的繼位,封了他這個幼弟為留王。
他搬出了皇宮,住進了留王府,卻隻當了兩年王爺,在十二歲壽誕那天喝酒醉死!
最是無情帝王家!
他又變成了一隻猴子,生六耳,黃毛,隻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終日自由奔行於山林之間,飄蕩在桃李樹梢,快活無邊,逍遙自在。
三歲之際,一場地震震塌了山洞,許多猴子葬身山腹,母猴亦在其中。
他不知悲傷,也不懂悲傷,隻是不舍的跟隨剩下的猴群遷徙。途中經過一神仙洞府時,偶聽一老者講道,從而開啟靈智,遂脫離猴群,每日聽道,竟是生出一身神通。
由此,他知道了講道老者自稱李聃,號道德。
他以師禮拜彆李聃,遍遊四海,始知此界乃妖、魔、人三界交界之處,秩序混亂,爭鬥頻繁。
某日,遇見一猴與一光頭和尚打鬥,他仗著一身神通,自是上前幫助同類,卻因此慘死在兩人的戰鬥餘波下,死時方知,自己那點神通實在是微不足道。
這一次,他出生在了一個叫做天機門的地方,他出生後,父母以及天機門的每一個大人物都圍著他推算,卻無一例外的搖頭歎息。
母親每日以淚洗麵,父親每日愁容滿麵,但對他卻是千般的好,恨不得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
在他一歲斷奶那天,天機門門主與幾個長老來到他家,從母親手裡接過了他。
他甩胳膊蹬腿,大哭大鬨,母親萬般不舍,幾次奪回,又幾次交給門主,苦澀的淚水甚至滴進了他的小嘴裡。
他仿佛聽到了門主說了一句,“你們想好,要是此子待在身邊,十歲之內,你二人必死!此子若是修了仙法,必活不過三十。
此生既有緣投入你們家,便讓他在凡世中平安過上一世吧!若有緣,未來終有再見之日。
此子老夫以逆天之法窺視,反遭反噬,可見此子必然不凡。我等且耐心等他,終有一世必然擺脫詛咒!隻是你二人須進破則之地待上數十載了。”
一歲幼童被放置在一商賈門前,被商賈人家視若己出,本欲讓他繼承家業,做一世富家翁。偏巧他力大無窮,鐵皮銅骨,竟走上了軍族之路,成就一代猛將,威震天下。
這一世,壽八十有三,無疾而終。
乞丐,將軍,商人,皇帝,工匠,書生……
直到熟悉的一幕再現,韃子南下,全家南逃,江邊渡船,父母慘死,道長收徒,馳援襄陽,結識湘月,抽魂留法,刺探遇襲。
胡優緩緩睜開眼睛,隻看到滿天的絲線與紅帶,以及星光點點和一片虛幻的黑色影子。
這是什麼地方?
他隻感覺到受傷了,很重,好像還吐血了。
他感受了下,後背一片清涼,卻沒有絲毫疼痛。
他動了一下,雙手劃過一片冰涼,抬手一看,紅色晶瑩的液體從指縫中滑落。
他霍然發現,他竟平躺在血河表麵!
這是忘川河?
這裡好像不是輪回路!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怎麼會有忘川河?
還有,那些絲線,紅帶,黑影又是什麼玩意?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對麵的絲線和紅帶,卻驚奇的發現,他慢慢的飄向對麵的絲線和紅帶。
他扭頭看向身後,又驚奇的發現,剛剛躺著的血河在他離開後越來越小,竟也成了紅帶,纏繞在絲線之間。
而對麵的絲線與紅帶卻越來越大。最後,絲線仿佛變成了樹枝形狀,而紅帶卻變成了血河,蜿蜒流淌在各枝丫之間,又不斷分叉,流向更多的枝丫。
似乎這些紅帶就是血河,就是忘川河,又似乎忘川河隻有一條,綿延不斷。
胡優徹底迷糊了,忘川河明明在輪回路,每一界似乎都有一個輪回路,一條忘川河。
而每一條忘川河似乎是獨立的,首尾相連,循環不已。
怎麼這裡看起來又似乎是不一樣呢?
“你醒了?”
沒有聲音,隻是一個意念,突兀的就出現在他的意識之中。
胡優嚇了一跳,前後左右上下四處張望,沒有看到任何生物,不由一陣頭皮發麻,後背發涼。
“你…是誰?你在哪?”
“我是樹!”
“我是山!”
胡優更毛骨悚然了,結巴道:“你到底是誰?怎麼兩個意念?你怎麼又是樹又是山的?”
“我是樹,也是山。”這回是一個意念。
“好,好,就算你既是樹,又是山,那麼你在哪?我怎麼看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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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你身邊。”
胡優嚇得汗毛根根豎起,連忙閃過一旁,卻發現剛才的位置沒有任何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