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日。
辰時,展昭離府騎馬往鬆山縣奔去。
巳時末,趙初焰起床。而後得知展昭離府前去鬆山縣,而且是去見呂小霞。她心中不喜,雖然明知展昭對呂小霞無意可是仍舊提不起精神,她還是放不下那展昭的心上人,還是放不下展昭“心有所屬”這事情。她知道自己是在自尋煩惱,自我折磨,可是就是沒有辦法,就是難受。她好想知道展昭的心上人究竟是誰,可是就算知道了,就算被她見到了她又能怎麼樣,隻會更痛苦。
趙初焰心中苦悶便想著出門解悶,可是又無人能陪她,翠翠的寒疾基本全好,但因為天氣寒冷她仍舊還不能出門見風見冷。周雀人泡在大牢根本抽不得身,無奈趙初焰隻有自己單身出門。
冬至已過,各家商鋪開門營業,街上重現平日熱鬨景象。
一路走下來,趙初焰眼中到處都是人間煙火的繁鬨景象,可是她全然無感,全然五覺,隻能品到心中惆悵。長此下去絕不是辦法,必然傷身,她隻能自我排解。
恰好腹中饑餓,抬頭又見福滿緣招牌,想來也是天意巧合,她想也沒想便低頭進樓,人剛進去便有店小二上來熱情招呼,按她要求帶她去了三樓。
福滿緣食客不少,很多就是舉家吃宴,還有朋友相聚,二樓已經滿位,僅一樓和頂樓三樓留下四五桌位置。
趙初焰豪氣,一人坐一桌,點了菜,叫了酒,還打賞了店小二錢。那店小二對她也更是殷勤照顧。
趙初焰自己不要命,明知自己需要禁酒可還是要喝,因為酒能解千愁,雖然她從來不信可是還心存僥幸妄想。
同在三樓吃飯得還有平津城一霸“胡飛”和他的新歡小妾珍兒。胡飛還帶著六個隨從打手,這四人另坐著一桌,一邊吃酒吃菜一邊緊緊看著胡飛和珍兒這邊。
這胡飛也是刑司衙門的“老麵孔”了,平日裡仗著家中有權有勢胡作非為,小惡小非不斷,但是沒有大罪大惡,所以以往都是挨板子,交罰款,也沒有到掉腦袋那一步。而這一年來他行為也大大收斂,雖然依舊張揚但是終於惹不著律法,也不必再去刑司衙門,見那令人頭疼的幾個人物了。
胡飛新歡珍兒原是樂坊女子,賣藝不賣身,彈得一手好琵琶,頗有姿色,精懂媚術之道,自從四月前認識胡飛之後便將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要他心甘情願為自己贖身並且娶自己入門,雖然是小妾但是總比無根的樂坊樂妓要許多。
胡飛要了滿滿一桌子菜,其中有蝦有蟹,他還親自剝蝦剝蟹,取肉給珍兒吃。若是珍兒想吃彆的菜他也會親手喂她。如此舉動可是震驚到了周圍其他食客,紛紛看著。
珍兒不需要自己動手便可以吃飽喝飽,胡飛對她猶如對待親娘,猶如奴才一樣伺候主子,可是他自己還樂在其中。
兩人旁若無人,卿卿我我。這時候又來了一男一女兩位食客。兩人都像是江湖客,帶著劍,而且那女子著男裝,細眉白膚,上來便往趙初焰這邊瞅著,並且坐去了她的鄰桌。
兩人坐下來以後一齊看著趙初焰,趙初焰察覺與之對視,這時候兩人才回過頭去,而趙初焰也未曾覺出有任何異常。
酒喝下半壺,菜還差一道,米飯也沒有送來。趙初焰叫道“小二,我還有一道西紅柿雞蛋沒有上來,怎麼要這麼久,難道是現去買雞蛋了嗎?還有我的米飯。”
“小的這就給趙捕頭你催去。”小二正給那兩位新客人倒茶,聽趙初焰這麼說便立刻轉身要走。
“等等,小二。”那女扮男裝的新客人一把抓住了小二的手,如此這般也不知避諱男女有彆,的確是江湖人的作風。
“我們也急,你不如等我們點好了菜再一起下去,省得來來回回跑著辛苦。”這女客對小二說道,小二聞著一股香味,就來自她身上,可是之前他帶她上樓的時候卻沒有這個味道,而且肯定不是脂粉味而是另一種獨特奇怪的味道。
“好好好,兩位需要些什麼?”小二沒有細想,畢竟這天下什麼樣的客人都有,誰又能管得著了,覺得奇怪反而才是少見多怪。
“洋蔥炒肉絲,一份牛肉,兩大碗麵,記著要快些上。”女客人說罷便取出一大錠金子放在了店小二手上。
“不用找了,餘下的算是打賞你的。”女客人說道。
店小二見錢眼開,錢迷心竅,喜笑顏開說道“謝謝賞賜,小的這就去吩咐廚房。”說罷,他便緊握銀子往樓下去了,而且連走路姿勢都變了,一跳一跳的。
下樓時候,店小二聞著了銀子上的香味,那味道和他剛才聞到得一模一樣,甚至更加味濃。
趙初焰才不管這些,這世界上比她豪氣的人多了去了,她可管不著。
趙初焰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展昭,他從來都不屬於自己,可是她的心背叛了她,根本不聽從她的意願,反而想的更加牽腸掛肚。如此一來,她痛苦非常,不知道該如何自我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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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兒看著趙初焰這邊,靠近胡飛,在他耳邊說道“那不是刑司衙門的趙初焰趙捕頭嗎?怎麼就她一個人倒是沒見其他人?”
“沒見就好,那幾個人要是在,這福滿緣的飯菜也變得不香了,都是些鬼神之輩,好生生得誰願意見他們。”胡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