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趕路,眾差役剛剛站好位置,列好隊伍,便見那趙初焰一陣風得衝出來,火急火燎的,穿著紅裙,背著一個包袱。
展昭正和驛館三吏說話,未有理會趙初焰,而趙初焰亦是如此,徑直前去車轎旁,掀簾上車。
簡單話彆,展昭帶隊,繼續趕路。
馬車行進,趙初焰掀簾探頭,往外看著,隻覺得這裡果真是荒郊野外,又熱又悶,而且夜裡蚊蟲還多。
洪四看著離去的押囚隊伍,看著探頭而出,東瞅瞅,西瞧瞧的趙初焰,道“怎麼過了一夜,這女人證反而成了個魚泡眼。”
胡豐聽了這話,眉毛一抖,忙問“什麼女人證?那是展大人的未婚妻子。”
“啊?頭,此話當真?”
“昨夜我親自詢問的展大人,你說是否當真?我說洪四你小子昨天夜裡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吧?”
展昭那廂已經越走越遠,恐怕已經忘記了這三個小吏,可是他們還在計較著……
此番往去平津,路途還遠。前路如何,誰也難料,不過接下來的兩天內,一切平安無事。
直至第三天,因為官道被山石滾落堵塞難行,而官府清路至少需要半月時間,所以展昭決定放棄官道,改行山間小路。此舉有些冒險,但也是無奈之舉。
行進山路,展昭便全神貫注,凝神戒備,整個押囚隊伍,幾十條人命係與他一身,其中負擔滋味恐怕彆人難品。
展昭這樣力扛重擔,彆人無法與他感同身受,不過他們會以自己的方式來感受這段路程。
山路難行,山路兩旁都是山,山勢古怪奇特,其中更藏匿數不清的洞穴,誰也不知道那裡麵都有什麼,是飛禽,是走獸,是毒蟲,或者其他危險。
半空中有黑色大鳥飛過,其叫聲獨特,像是趕著給誰報信似的。
“展大人,這飛鳥古怪啊,叫喚得我心裡難受。”展昭身後靠左的那差役說道。
展昭不以為然,仰視高空,隻道“定下心神,如若這點你都做不到,真是枉在衙門當差。”
這差役聽罷,立時深吸一口氣,竭力定下自己心神。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對展昭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讓展昭看輕自己。
再看那幾個坐囚車的囚犯,若不是要帶他們回去治罪交差,隻怕他們早已經死過無數回了。這幾十個人裡麵沒有一個不對他們恨之入骨。
李福海的那幾個爪牙如今也對李福海恨之入骨,他們覺得就是因為李福海,所以他們才要受這活罪。可是他們可都不想死,他們等著上平津充當證人,把李福海的那些罪惡全部抖落出來,然後換取一線生機。
三個文職屬官也心中憂懼,可是不至於方寸大亂。還有後麵的那些武職差役,若是真得危險來臨,誰也不知道他們戰力如何。
也有人注意著趙初焰的反應,這一路上,她幾次探出頭臉來,隨後又縮回頭臉。
“展大人,我們何時能走出這裡?”展昭身後那靠右的差役問道。
“傍晚時候吧。”展昭答道。
“那離驛館還有多少路程?”差役問。
“最少七十裡路程。”
“那今晚我們隻能露宿了。”
展昭點點頭。
山裡突起陰風,伴之而起的還有一陣瘮人的女人笑聲“哈哈哈……哼哼……哈哈哈……,那聲音陰狠怪戾,穿梭於山間,響徹山穀,仿佛索命的女妖。”
所有人此時都方寸大亂,帶刀差役不拔刀,牽馬差役無法控製受驚的馬匹,三個文職屬官幾乎墜馬,幾個重犯已經癱軟在囚籠中,李福海更是掛在枷上,一動不動,若不是雙腿間飛濺出的尿液,他和死人簡直沒什麼兩樣。
但是也有人例外,原本藏在車轎裡的趙初焰突然跳下車來,然後滾在地上,看樣子摔的不輕。不過,人家很快便站起來,並且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是飛鷹爪,一是短刀。
可是敵人在哪?這滿山遍布都是她的聲音,可是就是尋她不著。
趙初焰抓狂,這寶刀,這飛鷹爪眼底下根本不頂屁用。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還不現身相見?”危急時候還得看展昭,他運上內力,使出絕技,大喝一聲,那聲音也穿梭在這山穀間,其威力不在那“女妖”之下。就連趙初焰也不知道他有這等本事。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山穀?”那女妖問話道。
“在下展昭,奉命押送要犯,因官道被山石堵塞,無奈之下才穿行山穀,並不知此處是你地盤。”展昭據實說話,不蠻橫也不謙卑。
“展昭,禦貓展昭?”對方問道。
“正是在下。”展昭答話。
“早就聽說禦貓展昭武藝高絕,神乎其神,今日不知可否與我比個高下?”對方說道。
趙初焰心道原來以為是個山穀女妖,鬨了半天又是個武癡。
“閣下若想比武那展某奉陪到底,隻是不要傷了其他人。”展昭說道。他在竭力保護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