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兄是不信我嗎?”
靖安侯淡淡開口,蕭敕臉上立刻帶了笑“怎麼敢?你手握十萬邊境軍,這麼多年了,說是你楚家軍都不為過,專令調動,無須虎符,這在咱們大周可是獨一份的,我如何敢不信?”
副將哼笑了一聲,似是覺得蕭敕說了個大笑話,可不等蕭敕察覺,他又將笑聲收了回去。
“蕭兄無須在意旁的,隻需要知道一件事……”
靖安侯起身走了過來,被身後的燭火一照,陰影瞬間將蕭敕籠罩,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本侯說到做到。”
蕭敕不自覺吞了下口水,雖然滿腔複雜思緒,可在對方麵前卻沒敢泄露絲毫“既然侯爺這麼說,那我就什麼都不想了,隻按計劃行事。”
“如此,甚好。”
靖安侯微微一頷首,帶著副將走了出去。
等人不見了影子,蕭敕的臉色才陰沉下去,這個楚鎮絕對沒安好心,可現在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唯一可惜的是,一旦起事,還在宮裡的蕭寶寶必定會成為犧牲品。
想起那個丫頭,他心如刀絞,可事已至此,彆無辦法。
暗室的門忽然被敲了兩聲,府兵的聲音響起來“宋夫人帶過來了,說想見您。”
蕭敕眼底閃過嫌惡,早上他派人去接蕭懿,是想問問她昨晚的行刺成了沒有,可看今天刑場上的諸多安排,他就知道蕭懿沒有得手,他自然也懶得再理會她。
“不見,讓她滾。”
這個廢物,當初都上了先皇的床,卻沒能把人留住,真是白費了他和兄長蕭赦的一番苦心。
那時候謝家正如日中天,他們四家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先皇的青睞至關重要,可偏偏先皇寵愛的是王家的女兒和她生下的齊王,對他們蕭家和趙王不假辭色,眼看著後宮這步棋就要廢了,他和兄長不得不另做打算,於是趁著先皇南巡的時候將姿容十分出眾的蕭懿挑出來送了過去,卻沒想到毫無用處,連她生下的兒子先皇都不聞不問。
他們不死心,還明裡暗裡提醒了先皇很多回,可先皇就是裝傻充愣,那幅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想認這個孩子,他和兄長心裡窩火,眼看著籌謀付諸流水,他們自然懶得再理會殷稷,偶爾瞧見家中子弟欺辱他,甚至還頗有些痛快,仿佛報複了先皇一般。
隻是誰都沒想到,當年那個野種最後竟還是登上了皇位,時間一久野心膨脹,就開始不聽話了,既然如此,也沒必要留著了。
天色逐漸暗下來,酉時到了,靖安侯說過,等戌時打更聲響起他就可以動手,到時候他會為他解決路上的人,送他一路直搗皇宮。
還有一個時辰,他們該去準備了。
蕭敕抄起佩劍,哐啷一聲拔了出來,劍鋒映著燭火泛出寒光,他眼底閃過狠厲,不管靖安侯背後在打什麼主意,隻要他蕭家能成事,扶持趙王登基,靖安侯要什麼都可以。
他開門走了出去,卻迎麵被人攔住,竟是蕭懿還沒走,她快步追了過來“堂兄,我有些話想問你,阿稷他這些年在蕭家……”
蕭敕一把推開她“滾開!”
蕭懿踉蹌兩步撞到了樹上,後背生疼,卻還是咬著牙爬了起來“堂兄,你們要去乾什麼?”
蕭敕沒有理會她,聲音卻仍舊遠遠地飄了過來“我蕭家生死存亡就在今日,跟我走,殺了狗皇帝,扶趙王登基!”
蕭懿瞬間愣住,蕭敕嘴裡的狗皇帝,該不會是殷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