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搓了下指尖,沒有開口,隻是趁機多看了他兩眼,但這沉默本身就是個答案,於是殷稷的臉色又黑了。
《爾雅·釋草》有書,稷,粟也。
以為用這麼偏僻的出處,他便不明白什麼意思了嗎?
這個女人,不光對他用了手段,還在調戲他。
這般囂張放肆,不能留著。
他垂眼看著那個人,可卻遲遲沒有開口,唯有眼神變幻不定,何時殺,如何殺……
他猶豫不決,褚婉婉卻急了,明明是她開口喊住了皇帝,可為什麼皇帝看的卻是那個賤人?
難道是她剛才的投懷送抱引起了皇帝的主意?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既然皇帝喜歡這一口,她也可以!
她眼睛再次亮起來,抬腳就朝著殷稷走了過去,臨到跟前時腳下一彆,朝著他懷裡就栽了過去。
她滿心期待,等著被皇帝接進懷裡,等察覺到她最像的時候,皇帝一定會給她最極致的寵愛,到時候彆說一個付粟粟,就是十個也不過是她動動手指的事。
可預想中寬厚結實的懷抱並沒有出現,皇帝就在她身邊,卻沒有半分要伸手的意思,眼睜睜看著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撞擊的痛苦讓她瞬間忘了其他,淒厲地哀嚎起來,渾然沒看見殷稷的臉色淡了下去。
“聒噪。”
清淡如水的兩個字,侍衛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捏住了褚婉婉的臉頰,在這一瞬間,她終於想起來了教養嬤嬤的囑咐,慌忙想要閉嘴,可已經來不及了,銀光一閃,舌頭就掉了下來。
她痛得全身發抖,卻一聲都沒能再發出來,最終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懼之下,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侍衛毫不憐惜,拖著她的腿就將人丟到了路旁。
謝蘊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她離著褚婉婉本就不遠,那舌頭血淋淋落在地上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
殷稷遠遠看見了她這一步,心裡冷笑了一聲,嚇到了?活該,誰讓你往朕跟前湊。
不過你既然得到了教訓,那今天的事就算了。
“回宮。”
他抬腳上了龍攆,蔡添喜連忙彎腰扶了一把,可要落下垂幔時,他卻忍不住看了眼謝蘊,雖然皇帝堵死了她進宮的路,可他卻有種預感,他覺得他們還會再見。
“起駕~”
聖駕起,眾人拜,在一片伏下的脊背裡,明黃的鑾駕逐漸遠去,謝蘊抬頭目送對方遠去,還以為見到他就知道往後的路該怎麼走了,沒想到現在還是一片未知。
不讓她入宮?
這可不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