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場的人裡就是你小子知道的最早,你還敢說這種話?
咕嚕——
安藝倫也咽了口唾沫,隻覺得冰堂叔叔的目光已經從不友善升級到看死人的程度了。
“那個……”
不過沒等他解釋,冰堂行人搖著頭看向了另外一個外甥。
“事情就是這樣了,ivehouse,那是正經人去的地方嗎?”老父親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奈。
就算女兒是個學習差勁不管做什麼都三分鐘熱度的廢物也沒什麼,至少可可愛愛平平安安,每天看著她心裡就暖暖的,覺得世界真美好。
但是現在居然要走向邪路,那不是要當廢物,是要成為施法材料了。
“這個嘛,確實,讓女孩子一個人出入ive場所沒有一個家長會放心的。”土穀亮太了然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我的好外甥啊,冰堂行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我懂的,說起搖滾就是嗑藥啊,sex啊。”
安藝倫也推了推眼鏡,必須強調的是,他去的ivehouse都是些可愛的二次元地下偶像,和搖滾什麼的根本不沾邊,純潔美好的一塌糊塗,既不嗑藥也沒有sex,頂多就是賣點握手券擁抱券約會券之類的作為粉絲福利。是那種全心全意為粉絲著想,優質得不能再優質的偶像。
雖然剛才的表現有些差,但依舊是我的好外甥啊,冰堂行人再度滿意點頭。
“喂喂,小倫,你的偏見也太大了吧?而且完全是雙重標準啊,對禦宅族你是一句不說啊?”冰堂美智留抗議道。
“額,這個嘛……”
“美智留!”
冰堂先生沉聲喊道,老錢包,不是,老父親長期以來積攢的威嚴讓美智留立刻坐直了身子,連腳都從椅子上放了下來,白嫩可愛的小腳丫規規矩矩的踩進棉拖鞋裡。
“兩個表兄的話你也聽到了,不是爸爸媽媽對你太嚴格什麼都要束縛你,而是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出格了點。你……”
“可是!”美智留心中一急就要說話。
“美智留!我可不記得有教你在長輩說話的時候插嘴!”冰堂先生嚴厲的說道。
“是,對不起……”
嬌俏的短發少女小嘴一癟,耳邊垂落的兩縷稍長的發絲都溫順的蜷縮起來。
“你以前不管想要跳芭蕾,演話劇,打籃球,我和你媽媽都儘全力滿足你,幫你聯係專業的培訓老師,給你報名參加比賽,接送,慰問……”
豈可修,上次想要搭老爸的車去簽售會他都叫我滾一邊去。安藝倫也聽得羨慕嫉妒。
“每一次看到練習時汗水順著你的額頭和手臂流下,我和你媽媽都會很開心,心想美智留這次應該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了。每一次看到你站在領獎台上和同伴們齊聲歡呼時那開心的笑容,我和你媽媽甚至比你還開心,心想美智留這次應該能夠堅持下去了吧。”
冰堂先生說著,聲音裡似乎有了一絲疲倦。冰堂太太臉上也沒了表情,土穀亮太低著頭,冰堂美智留臉上的活潑似乎也消沉了不少。
人格的塑造離不開家庭,那麼活潑的少女自然不會是一個壓抑束縛的家庭能夠培養出來的。作為凝結了冰堂家和土穀家五百年精華而誕生的美少女,冰堂美智留同樣也得到了兩家人的絕對寵愛。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父母親對自己的關心呢?沒見她每次離家出走都隻是選擇去姑姑家嗎?像這次姑姑被提前逮捕的情況,她就隻是乖乖的在家挨罵。
但是……
豈可修!為什麼我家的雙親聽到我為了在校慶的時候辦動畫放映會每天專程去辦公室報到,甚至不惜向教務主任發起正義衝突後卻狠狠痛批我?安藝倫也聽得羨慕嫉妒恨。
“但是每一次你都放棄的那麼突然,甚至還沒等我和你媽媽從你獲得榮譽的喜悅中清醒,就發現我們的寶貝又變成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女了。”
說到這,冰堂行人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女兒不活潑他擔心,女兒太活潑他也擔心,所以說父母都是來還債的。
“你媽媽總是跟我說,沒關係,美智留隻是還沒找到想做的事情。我想,是啊,美智留她總會找到的,真正想做的事情。”
老父親的語調高了幾分,有著豁達。是啊,就算女兒八十歲還不嫁人,還沒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以他冰堂家的家產又不是養不起?沒關係的,隻要美智留開心就好。
冰堂先生的話聽得土穀亮太動容不已,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彆想從自家老爸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那個傲嬌的男人是不可能對兒子說出這麼肉麻的話。頂多在新年發現他珍藏好酒被自己偷偷送人的時候說一句「亮太,你知道的,我一般不會朝你發火,可是……」
所以說養女兒的父親和養兒子的父親,簡直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啊。
這麼想著,土穀亮太心中那無比堅定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要是事情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順利,表妹美智留真的成為了北條君的專屬吉它,咳咳,專屬樂隊,總之就是表妹真的喜歡上了北條君。
也不是說北條君不好,作為男人來說他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了,土穀亮太相信沒有任何女性能夠拒絕得了北條君的魅力。花心什麼的,根本不值一提……男人花心什麼的能叫花心嗎?弱小的男人才叫花心,強大的男人那得叫博愛吧?
但是吧,要是真到了那一天,被姨夫知道了這件事都是自己推動的……
他土穀亮太不是怕事的人,每次棒球場上大家他都是第一個上的!
但是冰堂姨夫剛才話裡麵的父愛,實在是太沉重了,他好怕……自己的父親應該也不會救自己吧?
豈可修!!一部新番多一個老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是對作品的肯定啊,為什麼在老媽那裡就變成了我連看動畫片都不能專一了?!安藝倫也聽得羨慕嫉妒。
就連表兄土穀亮太都聽得動容,作為父親的小棉襖冰堂美智留又怎麼會無動於衷,聽見父親軟化的語氣,她連忙開口說道:
“可是!這次我真的找到想做的事情了。一聽到音樂聲,我就像被催眠了一樣,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小時她們練習的教室,求她們再彈奏一次給我聽。真的,我這次找到真正喜歡做的事情了!”
著急之下,冰堂美智留說話都有些混亂,這讓她更加著急,耳邊兩縷長長的劉海蕩來蕩去,要不是手邊沒有吉它,怕是恨不得來上一曲以歌明誌。
“對了!這次搞樂隊我已經堅持了一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久!”她像是找到了強有力的證據。
一年……因為跨了年所以就成一年了?
心裡這麼想著,冰堂先生也沒說出來,隻是微笑著看著女兒的臉,聲音出奇的平靜:
“無論這次是真的喜歡想要一直堅持下去也好,還是隻是放棄前的錯覺,這些都不重要。美智留,你還小,這種事情不用著急。”
他現在是這樣說,以前也是這樣說,將來也會在女兒再一次放棄的時候這樣說。
美智留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作為遠近聞名親戚間)的三分少女,她知道自己說這種話確實沒有說服力。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這次是不是真的能堅持下去,畢竟不管是芭蕾還是籃球,在開始的時候真的都很快樂,完全不比樂隊差。為什麼會放棄?她也說不明白。
現在說那些話,其實更像是在跟爸爸撒嬌。效果也很顯著,爸爸的態度已經明顯鬆動了,接下來就是該同意了吧?同意自己去ivehouse演出。
看見女兒的樣子,冰堂先生臉上表情不變,隻是繼續平淡的開口道: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你的安全,保證你能夠在將來從容的做出選擇。所以,我不同意,ivehouse那種地方,我不會允許你一個人去的。”
冰堂先生溫和的微笑下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但是我有隊友的啊,小時,小藍,叡智佳,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冰堂美智留小聲說道,她突然發現不是爸爸的態度鬆動,而是她快要被說服了。
但是不行,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夢想。能夠站上那樣的舞台,是大家共同的夢想。或者說,自己的夢想都是從小時小藍她們那借來的。
自己強行加入樂隊,小時她們毫無芥蒂的接納了自己。在大家的努力下好不容易看到了成績,現在卻因為自己讓樂隊無法進行活動,甚至陷入解散危機。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怎麼可以!
“我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知道的,小倫從小就打不過我,像他那樣的我能一次性打兩個!”
冰堂美智留舉起手臂,擺了個大力水手的姿勢,肱二頭肌很明顯的鼓了起來,就跟那肌肉感滿滿的肉腿一樣,是一個相當健美的青春少女。
“保護……”
冰堂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兩個外甥問道:
“你們倆怎麼看?”
“這個嘛,其實隻要認真篩選ivehouse的舉辦方,危險性就可以大大降低,剩餘的部分多加注意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安藝倫也說道,其實他想說的是霓虹的地下偶像已經有成熟的產業鏈了,跟那些玩搖滾的不一樣,隻要穿上萌萌噠的貓耳娘裝,是不可能遇到壞人的。
嗯嗯嗯!
冰堂美智留大點起頭,覺得今天找倫也來真是做得最明智的一件事了。
“篩選……”
冰堂先生又搖了搖頭,看向另外一邊。
在聽安藝倫也說話的時候,土穀亮太已經吃驚的張大了嘴。
看著表妹那無邪的笑臉,寬鬆t恤都遮不住的飽滿,以及熱褲下那充滿肉感的健美大長腿,他斟酌片刻開口道:
“美智留你的隊友都是女生吧?”
“是啊,我讀的是女校當然是女生啊。”美智留理所當然的說道,還很奇怪為什麼表哥會問這種簡單的問題。
看著眼前的天然物,土穀亮太也是明白了姨夫姨媽的擔憂。表妹從小就被養在女校長大,對男性這種可怕生物的了解實在太過缺失了。
“你一個人去ive場所跟你和三個女生一起去ive場所的區彆,隻是一塊披薩上加了蝦仁還是加了蝦仁火腿鹹蛋黃的區彆。”他繼續說道。
“哎?鹹蛋黃和火腿不搭哎,哪裡的披薩會用這種奇怪的搭配?”
安藝倫也吐槽道,有鹹蛋黃在的話火腿的香味會被完全搶占,兩個都是作為主要味道的存在,是絕對不可能一起出現的,這種常識隻要在披薩店打過工的人都知道,對於他這個在三個不同品牌披薩店打過三個月以上工的人來說更是刻在骨子裡的知識。
“……”x4
空氣突然凝滯,不隻是說話的土穀亮太,就連一直麵壁思過的冰堂恒美都轉過身來無語的看向安藝倫也。其他三位“冰堂”就更不必多說了。
“那個,安藝,我覺得亮太哥話裡的重點不是那個。”冰堂美智留遲疑的說道。
“不是那個是什麼,一般人聽到那話就會很在意這點吧?鹹蛋黃加火腿什麼的……”
安藝倫也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因為冰堂叔叔那看死人的目光又來了。他很懷疑自己要是繼續說下去的話,晚上父親就會打電話來冰堂家詢問自己有沒有回家了,而冰堂叔叔的回答則是早就回去了。
“……正常人聽到披薩肯定會想到吃吧,一個女高中生和四個女高中生去ive場所的唯一區彆就是後者更加誘人,犯罪衝動會更大。”
土穀亮太乾脆直接說了出來,畢竟他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冰堂先生認同的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女兒多了幾個同伴隻不過是在出事後多幾個哭泣的家庭而已。
冰堂美智留轉頭看向姑姑,卻看不到支持。
“我去約翰內斯堡住的是公司宿舍,貧民區和混亂地帶都已經提前了解過了,如果不是和可靠的同事一起的話連陌生的酒吧都不會去的,當然也不會喝醉。”冰堂恒美說道。
“你還想去酒吧?!”冰堂行人眉毛倒豎。
“哥!我都快三十歲啦!”
“沒結婚就是小孩子!”
“……”
冰堂美智留沉默了,她知道就連一直以來都很理解自己的姑姑也認同了去ive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她可以理解父親的擔憂,因為她現在也開始擔憂起同伴的安全。
小時,小藍和叡智佳她們都那麼可愛,就連學校裡的女生都喜歡,更彆說那些男孩子。就連在學校裡舉辦ive的時候舞台下的同學們都那麼狂熱,要是去了ivehouse……不提可能不懷好意的主辦方,變態粉絲什麼的……
她也不是真的白癡天然物,隻是覺得隻要自己多加小心,或許就能避免。
但現在就連亮太哥和姑姑都那麼說了……
“不是,真有那麼危險嗎?為什麼我去了那麼多次什麼都沒遇到過?”
安藝倫也一愣,他還是想為偶像辯解一下,混亂的隻有搞搖滾的,跟二次元沒關係!
客廳裡的其他人現在多少也了解安藝倫也是什麼樣的人了,所以聞言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看著冰堂美智留,想聽聽她現在的想法。
隻有冰堂美智留感動的看了安藝倫也一眼。
小倫他,現在還沒有放棄,還在幫我說話。
對此她隻能報以一個歉意的目光。
“我知道了,我會和小時她們談談的,至少讓我們在學校裡演奏吧?”
嬌俏的短發少女還在做著最後努力,至少不要讓自己解散樂隊啊!那對時刻活蹦亂跳的巨乳都無力跳動,安靜的像個恬靜美人。
她很害怕,怕爸爸為了避免自己悄悄去ivehouse要求自己退出樂隊。
“不行!”
“那倒不用。”
急切喊出聲的是土穀亮太,聲音平緩的是冰堂先生。
前者是真著急啊,雖然這樣子大家皆大歡喜冰堂家的危機也解決了,但他又不是真來調解家庭矛盾的,他是來拐……他是來讓表妹美智留把天賦帶到總武高棒球部的啊!ivehouse去不得,但是總武高大可去啊!棒球部的幾十號壯小夥全是保鏢,彆說架子鼓了,你就是要一整個交響樂團的樂器都能給你扛過去。
再不行還有劍道部,還有北條君啊!北條君那可是東京惡魔,有他帶著你,ivehouse的變態再多一百倍都沒危險。
不對,那時候還去什麼ivehouse,跟著北條君一起去阪神甲子園,一起去東京武道館,那可是國民級巨星才能去演出的地方!
“亮太?”
“亮太哥?”
冰堂父女都對這個表親投來疑惑的目光,一個勁勸不要去ivehouse的是你,說不行的也是你,怎麼個意思?你到底是來當調解員的還是來看熱鬨的?
被幾道目光一激,土穀亮太差點說出自己是來為北條君的後宮增磚添瓦的。還好他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忍者,素來習慣了用結印說話,所以嘴巴慢了半拍。
要是有熟知總武高棒球部暗號的人在這,就可以從土穀亮太放在膝蓋上如同雞爪瘋一樣的結印中看出這樣一句話:
北條君,全壘打,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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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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