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虐死後暴君一夜白頭謝嬋殷霽!
殷稷輕歎一聲,沒有攔他。
沒有他的命令,禁軍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著謝濟出了乾元宮。
祁硯匆匆趕過來,與離開的謝濟擦肩而過,卻沒有半分停留。
“皇上,您可是改主意了?”
殷稷沒說話,等一壺酒全都喝光了,才搖搖晃晃站起來,祁硯不得不扶了他一把,可他心裡清楚,殷稷沒有醉,而是他的身體真的已經虛弱到了這個地步。
“您要去哪?”
殷稷不說話,隻是往前,祁硯隻好跟著,然後兩人一路到了擷芳殿。
這裡住著的還是先皇的子嗣,殷昉是最大的,也是最出色的一個,他沒有進去,隻是在外頭靜靜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
祁硯隻好再一路送他回了乾元宮,本想再問問他關於對謝濟的處置,卻始終沒找到機會,最後無可奈何地走了。
乾元宮裡又剩了殷稷一個人。
蔡添喜送晚膳進來的時候,他正給那隻插著梅花的美人觚裡添水。
“這花開得越來越好了。”
蔡添喜看了眼已經枯敗的花枝,並不敢說實話“皇上,用膳吧。”
殷稷輕應了一聲,目光卻還是落在那花枝上,心情肉眼可見的好,竟將那飯菜吃了個七七八八,蔡添喜看得心裡歡喜,又怕他忽然吃這麼多會積食,讓人熬了助克化的湯水來,殷稷也沒拒絕,全都喝了,眼睛仍舊落在那花枝上。
“皇上,夜深了,該歇著了。”
蔡添喜看了眼花枝,琢磨著回頭讓人找支相似的換上,免得真的枯敗了,擾了殷稷的心情。
“都下去吧,朕待會兒就睡。”
他細細擦拭著花枝,動作虔誠又小心,顯然興致還很高,蔡添喜不敢打擾,隻能退了下去。
殷稷又擦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捧著梅枝到了桌案旁,鋪開聖旨,提筆蘸墨,等最後一個字落下,他輕輕放下狼毫,抬手摸了下梅枝,靠在椅子上合眼睡了過去。
他又做了那個夢,夢裡謝蘊歪著頭朝他笑,他一步步走過去,輕輕將人擁進懷裡。
天色一點點亮了,蔡添喜照舊推門進來,想要請皇帝起身,可一進門就唬了一跳,他有些無奈“您怎麼在這裡睡了?當心著涼。”
他取了毯子過來,輕輕蓋在殷稷身上,可下一瞬,那身體便驟然栽了下來。
蔡添喜慌忙將人扶住,觸手卻一片冰涼。
他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隨即“砰”的一聲跪了下去,“皇上,皇上……”
那兩個字還沒出口,他已然泣不成聲,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聽見哭嚎聲,宮人連忙衝了進來,雖然還什麼都不知道,可蔡添喜的樣子卻已經說明了一切,宮人接二連三地跪了下去。
謝濟得到消息進宮的時候,殷稷已然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