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此時還不知道,兒子早就不是大理寺丞了,更不知道,她最後那句話,像一把尖刀,精準地戳進了兒子心口窩。
可是她依舊在喋喋不休,“不對,這事應該去找萱萱,她大哥不是京兆尹嗎,讓萱萱跟她大哥說說,幫你求求情。”
謝玉瑾全身麻木,唯有胸口脹痛,說不出話。
半晌,他輕哼一聲,“您可知,那恒隆布莊是誰的產業。”
劉氏先是一驚,接著恍然大悟道,“難道那老板,就是蘇嫿的金主。”
怪不得會如此偏幫蘇嫿。
謝玉瑾第一次產生了,母親竟然是如此粗鄙愚笨的想法。
“那是蘇嫿娘親,沈氏的產業。”
“啊……”
劉氏聞言,癱坐在椅子上。
怪不得那鋪子能從揚州開到京城,原來全都是為了蘇嫿。
“以後,彆在我麵前提起蘇家半個字!”
謝玉瑾受夠了,扔下這句話,離開了劉氏房間。
泰昌二十年,臘月十五,卯時一刻。
早朝。
太和殿朝臣分列兩排,梁文帝姍姍來遲。
內侍高呼一聲,“上朝。”
百官行跪拜禮,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後百官湊事,今日的主題就是“蘇文熙”。
賀宴當著百官的麵,將劉棠的供詞,從頭到尾念了一遍。
當年梁文帝“金口玉言”下令嚴懲的案子,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冤獄。
全場鴉雀無聲。
一名叫劉士誠的禦史出列道,“陛下,臣聽聞劉棠乃是靳世子捉拿歸案,臣還聽說蘇大人之女蘇嫿,早在三個月前,被靳世子從教坊司帶走問話,一去不返。”
“這件事教坊司的老鴇可以作證,老鴇還說此女十分貌美,沒過久,就連蘇夫人也被人從宮中帶了出來。”
“綜上所述,臣不得不懷疑,靳世子在劉棠之事上有失公允,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蘇文熙之女蘇嫿!”
眾朝臣聽後紛紛嘩然,尤其是洛中淳和謝玉瑾。
洛中淳心道,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靳珩和洛家有婚約,這劉禦史卻當著眾人的麵說,靳珩鶴和彆的女人有染,這不等於在打洛家的臉嗎。
他朝武將堆裡看了一眼,沒看見永毅侯,這才想起來,大梁的武將無事稟報可以不上朝,看來永毅侯早就收到風聲,躲出去了。
不過,寧安已找到那沈瑤娘的女兒,且被聞人渡帶回了渝國,待聞人羿確定她的身份,渝國定會雙手奉上製鐵術。
到那時,他不僅會封侯拜相,還要讓陛下給寧媛和靳珩賜婚。
謝玉瑾心道,果然,靳珩出京就是為了抓劉棠,他不禁在想,靳珩做這些事,到底是為蘇嫿,還是為了彆人。
梁文帝沒想到居然有這種事,沉聲道,“靳愛卿,你有什麼話說。”
靳珩一派從容,“敢問劉禦史,本官的官職是什麼。”
劉禦史看了一眼靳珩,“京兆尹。”
這還用問嗎,整個京城誰不知道。
靳珩又問,“京兆尹的職責何在。”
劉禦史看著前方梁文帝方向,義正言辭道,“京兆尹維護京城法紀,執掌民政司法,鎮壓不法豪強,察舉入仕。”
大梁律我都倒背如流,京兆尹的職責你問不倒我。
嚴帆聽到此處,眉頭皺了皺。
蠢貨!
靳珩道,“陛下,既然劉大人都說,我京兆尹的職務是維護京城法紀,執掌民政司法,難道我見此案有蹊蹺,要冷眼旁觀嗎。”
“若如此行事,怕是要辜負陛下對我的厚望。”
劉禦史聞言臉色白了白,突然有些回過味來,自己被靳珩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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