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萱來了,身後還跟著謝玉瑾。
謝玉瑾恭敬地叫了聲,“大哥。”
靳珩隻淡淡地瞥他一眼,算是給了麵子。
靳萱旁若無人地上前一步,拉住了靳珩的手臂,歡喜道,“大哥,你怎麼來珍寶閣了,以前我讓你陪我來,你都不來。”
靳珩不動聲色抽回了手臂,去摸身上的銀票,“今天有空。”
白德耀衝兩人客氣道,“小姐,謝大人。”
謝玉瑾朝他微微頷首,隨後,目光便落在靳珩身邊那個婀娜的女子身上
就算是背影,謝玉瑾也知道那是蘇嫿,再一看她身邊高高堆積的兩座錦盒小山,謝玉瑾蹙起了眉頭。
沒想到靳珩對她這麼好。
“這位爺,一共兩萬五千九百二十兩。”
女掌櫃笑盈盈道,“二十兩零頭給您抹了,你給兩萬伍仟九百兩就成!”
靳珩數了幾張銀票,遞過去,“不用找了。”
女掌櫃接過銀票,臉上都快笑開花了,“小的這就派人給您送馬車上去。”
這單生意做完,半年都不愁了。
白德耀指揮著小廝往馬車上搬錦盒,靳萱見狀嘟起了嘴巴,“大哥,你對我都沒這麼好過。”
她看了看一旁的蘇嫿,有點不服氣,“你怎麼給她買了這麼多首飾。”
蘇嫿坐在那,一直沒吭聲,也沒回頭,她打算什麼時候靳珩帶她走,什麼時候回頭。
她太恨謝玉瑾了,恨到一眼都不想看,恨到血液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蘇嫿手掌緊緊握拳,指甲嵌在掌心中,印出深深的月牙痕跡,強忍著才沒拿簪子戳瞎他的眼睛。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手,牽住了她的手腕,緊握的拳頭,也隨即舒展。
十指相扣,蘇嫿隨著靳珩的力道起身,聽見他說,“誰的女人誰寵,找你夫君買。”
蘇嫿心中倏地一暖,剛剛升起那些怨念與恨意,像是被撫平了。
她微微福身,給靳萱見了個禮,“小姐。”接著就收回了目光,像是沒有謝玉瑾這個人似的。
靳萱點點頭,算是回應。
謝玉瑾則一直注視著蘇嫿的雙眸。
他是侯府的姑爺,想著蘇嫿在外,怎麼也會給自己幾分薄麵,沒想到她連個眼神都沒給,更彆提說話了。
目光下落,他看見蘇嫿胸前戴了一隻鑲金羊脂玉如意,忽覺雙眼刺痛。
記憶回溯。
謝玉瑾想起蘇嫿及笄那年。
那時兩人已經定親,謝玉瑾還是個窮書生。
他身無長物,連個像樣的及笄禮都拿不出來,就用一小段檀香木,親手雕了一枚如意吊墜。
送蘇嫿禮物時,謝玉瑾手指還纏著紗布,更是在桂花樹下許下諾言。
“嫿嫿,待我來日高中,一定娶你做狀元夫人,送你天下最漂亮的首飾,做最幸福的女人,歲歲如此,永不相負。”
蘇嫿歡喜地收下禮物,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從此天天戴在身上。
後來,他得知了父親的死,都是蘇文熙的陷阱。
那枚如意吊墜,更是被蘇嫿狠狠一扯,摔在了地上。
現在蘇嫿戴上了天下最漂亮的首飾,還有彆人送的羊脂玉如意……
可是他沒有錯,都是蘇文熙的錯。
此時,謝玉瑾還不知道,自己後背繃得有多直,盯在蘇嫿身上的目光有多緊。
更不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
靳珩眼底閃過寒芒,對去而複返的白德耀說道,“出去駕車。”
“是。”
白德耀應聲又出去了。
靳萱聽見兄長要走,立刻問道,“大哥,你不陪我了。”
靳珩沉著嗓子,“你有你夫君陪著,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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