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神色一凜,“怎麼,你是我兒子,我說你兩句還不行了?”
“你知道我這些年,為什麼不愛招你來我的院子嗎。”
老太太抬手一指兒子,“我看見你就有氣!”
永毅侯一臉無奈,“娘,您今日招兒子來,到底所為何事。”
想到喜事,老太太臉色轉好了一些,
“過幾日,珩兒要去蘇府提親,你身為長輩,跟他一起去,不然我侯府沒個長輩出麵,像什麼話!”
永毅侯有些猶豫,“這事該由婦人出麵,我一個當爹的,又有爵位在身,怎好屈尊降貴,去蘇府提親。”
“不如讓雪梅去,也好化解她們之前的仇怨,畢竟以後都是一家……”
“噗—”
永毅侯最後那個“人”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太太噴了一臉茶水。
他愣在當場,素秋嬤嬤立刻遞過來一隻乾淨的帕子。
永毅侯接過帕子擦臉,老太太氣得忍不住又開始罵他。
“我和你爹都是人,怎麼生出你這個豬腦袋,你讓趙雪梅上門提親,是想壞了這門親嗎!”
“當初她對嫿嫿做的那些事,拉出來罵十回都不解恨,人家不記前嫌,能把女兒嫁過來,你就偷著樂吧!”
“你當個侯爺了不起嗎,咱們府上降爵承襲,這爵位是你自己掙來的嗎。”
“你都不如珩兒,若不是官不逾父,他怎麼會隻升任個大理寺卿!”
靳珩先前“被免職”了,現因鹽稅一案有功,梁文帝將大理寺交給了他。
永毅侯默默擦臉,一聲不敢吱。
小丫鬟又遞來一隻半乾的帕子,永毅侯沾了沾臉,見娘親終於不罵了,這才道,“兒子陪靳珩提親就是了,母親何必動怒。”
他想了想又道,“可話說回來,若是那不孝子不讓我去,我就沒辦法了。”
老太太聽見有人罵她的大孫子,立刻不高興了。
“你說誰是不孝子,我看你才是不孝子!”
永毅侯無奈,扭臉哀歎一聲。
你怎麼罵兒子都行,我說兒子一句“不孝子”都不行。
見過偏心眼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眼的。
他見母親半天不說話,起身道,“沒什麼事,兒子先回去了。”
老太太也不想看他了,揚手攆人,“趕緊走!”
永毅侯無奈搖頭,離開了。
回前院後,小廝雙瑞跑過來道,“侯爺,謝玉瑾來了,正在花廳。”
雙瑞是永毅侯身邊的小廝,知道嫡小姐和“姑爺”正鬨和離呢,所以直呼謝玉瑾姓名。
永毅侯臉色一沉,他原本就不怎麼喜歡謝玉瑾,一是女兒願意,二是趙雪梅覺得謝玉瑾不錯,這才同意將女兒嫁給他。
怎麼樣!
成親幾個月就養外室,半年就要和離。
母親還說他眼光差,他眼光才不差!
永毅侯沉著臉,冷聲道,“謝玉瑾來做什麼,是來送和離書的嗎。”
雙瑞點頭應道,“侯爺英明,謝玉瑾還真是來送和離書的,不過他說,有些話要當著您和侯夫人、小姐的麵說清楚。”
永毅侯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花廳內一片寂靜。
謝玉瑾沉默地坐在黃花梨圈椅上。
趙雪梅也沒了往日的熱情,但顧忌著女兒在場,倒也沒撕臉,隻是不說話罷了。
靳萱曾經明豔如珠玉,現在瘦了一大圈,倒是多了些弱風扶柳之姿。
這段時間,她就像做了一場夢……
現在她什麼都不想了,就等著爹爹來,謝玉瑾說完要說的話,儘快跟他和離。
永毅侯邁步進了花廳,花廳內眾人紛紛起身。
他沉著臉坐在花梨圈椅上,開門見山,“有什麼話趕快說,我還有公務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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