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鐵鉤飛上了頂層甲板,一個身影在圍欄邊迅速消失了。
戾氣在他眼中聚攏。
甲板上是建安公主和六皇子,這魚鉤,顯然就是衝著蘇嫿來的。
六皇子在觀燈宴那日羞辱蘇嫿未遂,反而被陛下禁足,一定會記恨蘇嫿。
建安行事乖張,又因她是公主,做事從不考慮後果,隻憑自己心情。
兩人蛇鼠一窩,湊到一起隻會狼狽為奸。
他立刻吩咐一旁的賀宴,“去追!”
賀宴也在看著樓上,應聲跑了上去。
他是大理寺丞,船上出了魚鉤傷人之事,他沒有不管的道理,上樓追人也不算逾越。
建安那邊,很快就有小太監上樓稟告此事。
“稟告公主、六皇子殿下,樓下發生魚鉤傷人事件,文小姐的臉被魚鉤劃傷了。”
“什麼!”
六皇子聽後立刻站了起來,文嘉儀竟然被劃傷了臉,她還沒出閣呢,破相可是大事。
若是文封榮明日到父皇那裡參上一本,父皇知道他也在場……
這次就不光禁足這麼簡單了!
建安見他一副慌張的模樣,心裡暗罵一聲沒出息,冷聲道,“慌什麼,坐下。”
馬上,建安又問道,“隻有文小姐受傷了嗎。”
小太監答道,“回殿下,魚鉤將蘇小姐的發簪鉤了下來,頭發散了,儀容儘失。”
建安一副不以為意的口氣,“隻是鉤下了發簪,真是便宜她了。”
小太監微訝,這公主也太……惡毒了。
他剛想抬頭看一眼,想起了什麼,馬上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繼續低著頭。
建安看一眼小太監,語氣淡淡。
“去找禦醫給兩位小姐看傷,彆嚇出什麼毛病……”
她往六皇子那看了看,“免得回去怪罪我們,到父皇那裡告狀。”
六皇子馬上撇清關係,“皇姐,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建安一臉委屈,“六弟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皇姐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你報仇。”
她輕提唇角,陰冷一笑,“你在樓下說了什麼話,難道忘記了嗎。”
小太監可不敢聽這些,麻溜走了去請禦醫。
六皇子想到自己之前說的話,一時也有些後悔。
他隻想玩陰的,沒想到皇姐這麼明目張膽,而且手段狠辣,竟用魚鉤傷人。
更何況,現在還傷到了文嘉儀,那文封榮是五軍都督,若是真破了相,結了仇,以後對他奪嫡不利。
六皇子雖然小,但也不是傻子,沒什麼比皇位更重要。
他扔下一句,“皇姐,我下去看看。”趕緊走了。
建安看著他倉惶的背影,發出一聲嗤笑。
這副老鼠膽子,還妄想跟三皇兄爭皇位,下輩子吧!
她起身,理了理衣襟,也準備下去看看。
看看兩人有多狼狽。
樓下甲板。
人群幾乎將文嘉儀和蘇嫿圍了起來,但是誰都不敢上前,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兩位管事嬤嬤過來請人,“文小姐,蘇小姐,請移步內艙,老奴先給二位小姐止血,整理儀容。”
六皇子此時也趕過來了,在一邊大聲道,“對,快請過去,給文小姐看傷。”
同時,他還不忘撇清關係,“我也是剛知道此事,立刻派人叫了禦醫,文小姐不用擔心。”
蘇嫿扶著文嘉儀和嬤嬤走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給文嘉儀止血,她傷在右耳,肩膀處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六皇子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一臉不安。
而眾人卻在想,明明受傷的是兩人,六皇子聲聲不離“文小姐”,對“蘇小姐”不聞不問。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魚鉤會不會就是六皇子派人放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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