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希望諸位大人能夠查清是誰害了我大哥。”
說完後,李野這廝猛地朝地上吐了口痰,隨即低垂著頭,仿佛最後一絲生氣也要沒了。
杜天明看向偵天司眾人,麵容極其嚴肅,眾人也若有所思,不敢隨便發言。
李野殺害軍士一家,根據王朝律法,難逃一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此人說的應該是真話,但眾官員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輕鬆。
因為對方言辭中提到了國師,這不是個小問題。
他提到自家哥哥李牧是為國師辦事的,但具體辦的是什麼事,還並不清楚。
為國師辦事的人多了,堂堂國師府上千門客,哪個不願意為國師辦事?
國師出自王朝西北雲州的玄隱宗,雖說此道門近千年來已經沒落,但是國師虛道子本人卻常伴先帝左右,為皇家祈福煉丹,深得先帝信任,坐穩了國師高位。
國師之位,一般情況下雖不涉朝政,但即便是當朝宰相見到國師,也得恭敬行禮。
女王陛下登基後,為報答先皇,除了增設內衛這一機構,並未對其生前的安排做出多少改變,虛道子也保留了國師之位。
因此國師虛道子是真真切切的兩朝元老,朝堂黨羽眾多,府上門客也多,不乏一些世間奇人高人。
願意為虛道子赴湯蹈火之士不在少數。
還有,那位白衣劍客李牧,既然能為國師辦事,自然也可以為其他人辦事啊。
李野這小子的所言隻能證明國師有很大嫌疑,卻不足以指證國師是此案的幕後黑手。
就算最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國師府,國師也完全可以安排一個人物來背鍋。
現在李牧已被滅口,假設這是國師做的,但如果找不到證據證明的話,李牧豈不就成了這個背鍋的。
但多少有了一個方向,唉,又回到此案剛開始那兩天的老路上來了啊。
那兩天,他曾派人跟蹤過國師行蹤,可惜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在查探那幾樣寶貝來頭的時候,杜天明除了谘詢林振東外,還請教過國師府的人,對方還是十分配合的,並未有任何遮掩。
現在又要這麼做了嗎?杜天明一陣頭疼。
“你個混蛋,為什麼連這麼小的稚童都不放過?”宋子安沒有理睬他們,上去又給了李野一拳,聲音嘶啞著咆哮道。
“一家人一起上路不好麼?沒爹沒娘的小孩,長大不也很痛苦?”李野露出無賴的嘴臉,明顯是對生命的漠視。
“去你媽的。”宋子安一陣惱怒,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麼,攜帶山海之勢的一拳又要掄出,被杜天明及時給攔下了。
杜天明一手攔阻,一手輕拍宋子安的肩膀,似在安慰道“他是個重要人證,留著有用。”
宋子安被怒火燒紅的臉龐,終於是慢慢冷靜了下來。
這時,宇文將軍也騎馬趕來,杜天明三人要好好想想怎麼去查國師這個人。
東海畔,乾旭帝國海州,東海劍派。
天光峰頂,一座巍峨大殿內,數十根半丈粗紅木金雕立柱對列於殿內,撐起數丈高的梁頂,八位不同身形的長老分彆站於大殿兩側。
一名身著紫色長袍的清瘦老者走到大殿前方,麵向其餘眾人,嘴角帶笑,言辭冷冽道“此番那擎天劍宗竟敢用歪門邪術來挑釁我東海劍派,也該找他們清算了。”
“想必咱誅邪峰的弟子們應該即將滅掉擎天劍宗,凱旋而歸了吧,哈哈哈。”
“各位長老怎麼看?”
此人正是東海劍派當代大長老張青峰。
下麵幾位長老相互對視了幾眼,p,人都已經派去了,還能怎麼看?派人的時候不問我。
掌門不在,派中事務名義上由八位長老共同決斷,但實際上,還不都是你這位大師兄說了算。
幾位長老中有人輕輕點頭,有人心裡腹誹,也有人隻是輕哼一聲。
其實大家對這件事情也並不是特彆在意,因為這擎天劍宗也就剛立派不到三百年。
雖說名字取得挺唬人,但實際上宗門的實力很弱,所以這次東海劍派連長老都沒出動,隻是派了誅邪峰的一眾弟子前去討伐,權當出山曆練了。
這時,年紀最輕的八長老對著台上大長老拱手問道“大長老,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我們就去攻打擎天劍宗,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是啊,我也覺得。”
“那天,教中弟子看見的虛空雙眼,可能隻是眼花而已哪有這樣的邪術?”
“我也沒聽說劍宗還有修習邪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