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直在旁邊偷聽偷看的宋子安,被大風吹的身形飄搖,之前還有幾劍差點砍中自己。
打探了半天,發現父王暫時沒有危險,對方並沒有暗中刺殺父王。
當然,有三名偵天司的三境四境高手一直圍在父王左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防患。
他們麵對滿院的鬼魂和法器符籙並未著急出手,畢竟張誠、劉能幾人就能處理的遊刃有餘,除非有一些不長眼的鬼魂靠近這邊,他們毫不猶豫會揮刀斬殺。
他們從剛才就注意到天牢大院對麵,大理寺丞鄒宇帶著幾名衙吏不斷向這邊靠近,麵對張山的邪法,卻沒有任何動作,也不曉得安的什麼心。
所以他們仍然是非常警惕。
宋子安再次將神識穿越回四麵鏡內,站在鏡內淡黃色光幕前窺探一切。
站在鏡內跟穿越其外一樣,可以看到外麵發生的一切事情。
但不好之處在於完全聽不到聲音,並且移動光幕、切換視角比神遊鏡外更加耗費神識之力。
好處就是,無論自己如何凝神關注,對方似乎都察覺不到任何異常。
這也是剛才宋子安在來回躲避刀光劍影鬼哭狼嚎,反複穿插鏡內鏡外時發現的。
宋子安決定離去,想要趕緊去執行最重要的一步棋。
神遊皇宮探查陛下神魂,希望能助一臂之力。
在他滑動鏡麵離開之前,突然不經意瞥見躺在地上的血人徐盛,好像動了一下。
此刻上空,宇文戰與虛道子交戰正酣,虛道子用道家法術頻頻乾擾宇文戰的神魂,因此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的徐盛。
宋子安覺得不放心,急忙將鏡麵拉近,發現徐盛這廝果然沒死。
他的血液仿佛都已經流乾,但卻硬是緩過來了一口氣,原本迷離的眼睛又重新有了焦點,此刻正麵露凶狠的凝視著空中宇文戰的身影。
隨後他費儘吃奶的力氣緩慢地挪動右手,勉強靠著大腿外側將其支撐而起。
做完這些,他額頭就已經滿是汗水。
喘了幾口氣後,他的眼中流露出死誌,臉上泛出難以察覺的猙獰笑意,手指慢慢掐起法訣。
突然一把由真氣凝結而成的短劍從他胸前某處竅府中緩慢飄出,劍指的方向,正是高空中的宇文戰。
他體內的本命飛劍是一道劍氣,又選擇蘊養在經脈竅府中,而不是劍修通常的養劍之地劍丸內,所以祭出時沒有劍丸的嗡名聲,其威力雖不如劍丸蘊養,但卻更為隱秘。
這一道本命劍氣,包含著修士全部的劍道修為,如果在宇文戰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刺中他,即便不死也能重傷。
直到這時,宇文戰都沒有向下看來一眼,他早把徐盛當成死人,根本不曉得此人如此命硬,而且暗中還有一把本命劍氣正朝著自己蓄勢待發。
當然這也跟國師虛道子的神魂類道法的乾擾有關。
宋子安倒吸一口冷氣,絕對不允許徐盛遞出這一劍。
在徐盛法訣剛剛完成,劍氣正要爆發,而他臉上陰惻笑意達到鼎盛之時,突然瞳孔急劇放大,接著心跳達到極限,呼吸無法跟上。
他看到眼前半丈外的虛空裡憑空出現了一雙拳頭般的大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頓時萬分驚懼,心神極度震蕩下,劍氣完全崩潰。
隨著他殺豬般的“啊”的一聲大叫,突如其來的驚嚇徹底奪走了他的生命,死不瞑目。
這時,空中的宇文將軍才察覺到地上的血人處傳來的動靜。
宋子安神識回到四麵鏡內。
雖然剛才僥幸幫宇文將軍躲過了徐盛的偷襲,但並改變不了接下來實質的戰鬥。
國師恐怕早已傳訊國師府其他高手,估計他們很快便會到來。
就算國師府不來人,剛才的動靜已經震動到了京城更多的衙門、軍隊,禦林軍已經朝這趕來。
這麼耗下去,宇文戰等人遲早被捉拿歸獄。
到時父王就是罪加一等。
如果國師借機聯合皇子和大臣,對父王和宇文戰明日就處以極刑怎麼辦?
宋子安頭也不回,連忙將鏡中畫麵向北邊皇宮處劃去。
宋子安神識站在四麵鏡內的淡黃光幕前,神色凜然,注視著眼前。
鏡中的畫麵來到皇宮城牆南門外的上空。
原本無形無質的皇城大陣在宋子安的眼裡,呈現出若隱若無散發出極淡光芒的圓形光罩,光罩的邊緣就是皇宮四麵的城牆。
據說鳳京的皇宮大陣是王朝第一儒家書院井廬齋的曆代大儒不斷加深打造的,城牆上到處都刻錄著陣法陣文,皇宮內一些隱秘處藏著幾處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