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那個小皇帝沒那麼簡單,年紀輕輕,心眼子居然這麼多。”
許朔月冷冷睨向她,翻了個白眼。
要說心眼子,這人也沒比誰少啊。
“我這邊假裝殺了靖安王,到臨月國也能拿個假人頭做投名狀。”
伶舟樾摩挲下巴思索皇上和江家這番交鋒,聽到這話才有反應。
“你怎麼還去臨月國?直接進入大順軍隊就是。”
“已經和攝政王商量好,到時候我與延慶侯合作,拿下臨月國,如此也能確保這軍功是延慶侯的。”
伶舟樾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李廷鶴還真是老狐狸,連這都想得周到。
“那我殺了攝政王,會不會影響你以後翻身啊?”
“不會,知情的還有靖安王和延慶侯。
他們要是不幫我翻身,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愧是許朔月,想得還真周全,一點虧也不願吃。
許朔月查看水盆中浸泡的銀針,漫不經心問道。
“你想怎麼殺攝政王?”
“之前跟葉一學了點幻術,先把攝政王拉進幻境裡,我和逐雲,關彆山在動手,如此也能萬無一失。”
許朔月的手指在水中撥弄,見差不多了,取出浸泡的銀針,用手絹小心的一根根擦拭。
“那華胥樓那邊,你還要回去嗎?”
“我回去做什麼?我現在就是叛徒,回去隻會被關起來,被逼著去複仇,我又不傻,不過……”
“不過什麼?”
伶舟樾指尖繞著垂在肩上的一縷長發,盯著茶壺的目光渙散無神。
“我有些想清理華胥樓,全部清理乾淨。”
想要逃離的人已經不在,那些被複仇蒙蔽雙眼的人,留著隻是引起血災的禍害。
伶舟樾對所謂的族人並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她在族中時,和孤身一人時沒有任何不同。
她甚至更喜歡一個人,如此就沒人對她找茬,也會少很多麻煩事。
“想做就去做。”
“你不覺得這樣很不人道嗎?況且以我的身份……我是最不該去做這件事的人。”
許朔月眼也不抬,語氣淡漠。
“你就是想太多,想要果斷,又怕被人詬病,如此猶豫,可成不了事。”
伶舟樾也知道自己很多時候很矛盾,考慮太多,什麼都想有個周全。
“退一步說,洛戎族早就在世人眼中被滅族,你做這些,也無人知曉。
殘殺族人也沒人知道,沒人會罵你。
況且以你的身份,你才是最適合去做這件事的人。”
聽著許朔月這番話,伶舟樾更加心安理得。
可也不過堅定兩息,她又泄了氣。
“不行,人在做天在看,死後閻王爺會找我算賬的。”
許朔月被她這左右不決的性子磨得沒有耐心,真想一根針插進她的腦袋裡。
“你殺的人還少嗎?要不然……讓攝政王替你動手。”
“不用了。”伶舟樾猝然拍桌,眼神堅定。
“他今晚就得死,我說的,這玩意兒活得越久後患越大。”
“……”
夜色將近。
不出所料,皇家的人馬都抵達這座小鎮。
他們落腳的客棧,就在伶舟樾幾人所住客棧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