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開始漸漸發熱,虛弱的厲害,頭也一陣陣的眩暈。
而且,沈雲輕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喉嚨也開始乾啞,像是有鈍刀子在割似的,難受的要命,說話也變得很費勁兒。
都說醫者不自醫。
但是,沈雲輕沉下心來為自己診脈,倒也看出些問題來。
掙紮著下床,到了那尊觀音像邊上,沈雲輕瞧著,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邪佞的笑來。
“江靜姝,還真是好手段。”
怪不得她看不出觀音像的問題呢,這觀音像上沒有毒,可卻大約沾染過得過疫症的人用的東西,江靜姝不讓其餘人碰,連帶著她自己碰的時候,也是用帕子的,小心翼翼,名義上說觀音像開了光,彆人碰了就不靈了,實際上是怕疫症傳染擴散,不能獨獨害她吧?
為了除掉她,甚至不惜把顧珩拖下水,要不是顧珩今日有事不在府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江靜姝這性子,可真是夠急的。
“姐,是她嗎?”
手摩挲著觀音像,沈雲輕低聲呢喃,她眼神冰冷,殺氣浮動。
半晌,沈雲輕才去找出了自己的素簪子,簪子是鏤空的,裡麵藏了幾枚銀針,沈雲輕把銀針一一的倒出來。
手起針落。
不過須臾,沈雲輕就為自己紮了幾針。
覺察到頭上的眩暈感沒那麼重了,沈雲輕這才把東西都收好。
她重新躺回到床上,做出一副病懨懨的狀態,她手抓著床上的幔帳,虛弱的衝著外麵喊,“來人,來人,如若,如若。”
外麵,如若聽到動靜,快步推門走了進來,她疾步到沈雲輕身邊。
“姨娘……”
“快,快去幫我找郎中,去幫我找世子爺。”
聲音嘶啞的厲害。
隻說了兩句,沈雲輕就又劇烈的咳了起來,五臟六腑都像是要被咳出來了似的,她用帕子墊著,不多時帕子上就見了血。
如若心下一驚,“姨娘,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如若既要伸手去掀帷幔,可沈雲輕卻抓著幔帳沒有鬆手,她身子也稍稍往後挪了挪。
“彆過來。”
“姨娘,你怎麼了?”
“我發熱了,頭也不舒坦,連帶著嗓子、身子也都不對勁兒,估計是感染了風寒。你彆過來,免得傳染給你。去幫我叫郎中,我不能病倒,我還得調理身子,還得為世子爺生小娃娃呢,我不能病著,快去請郎中,快去。”
如若沒想到沈雲輕居然病了,她更沒想到,沈雲輕病著,還會在乎她。
看著沈雲輕,如若心裡亂糟糟的。
“姨娘放心,奴婢這就去請郎中,請長青堂的郎中。”
“對,”沈雲輕接連應聲,“長青堂的無恙,被稱為仙醫妙手,他很厲害的,去請他,就去請他,快去。”
“那世子爺那頭……”
沈雲輕聽著如若的話,微微垂眸,半晌她才淒哀的搖了搖頭。
“算了,彆告訴世子爺了,他又不是郎中,知道了也不過是多個擔心的人,他若是回來,再被我傳染了風寒,那我會更難受的。”
“是。”
如若應聲,快速出屋去請郎中。
清風館這邊的事瞞不了人,如若這邊剛走,明月居這頭就已經接到了消息。
彼時,江靜姝正拿著剪子在修剪花,聽著朱嬤嬤說沈雲輕去請郎中了,她眼底更多了一抹笑意。
“安排人去攔一攔。”
“老奴已經安頓好了,郎中不會來的太快。”
“哢!”
朱嬤嬤話音落,江靜姝便一剪子剪掉了一朵花,隨手將花撿起來,江靜姝低低的笑,半晌她才挑眉看向朱嬤嬤。
“都說人比花嬌,嬌花會死,人……應該也會吧?”
“世子妃算無遺策。”
“嗬。”
輕笑了一聲,將花攥在掌心裡,任由嬌嫩的花瓣被碾壓在一起,再不複之前的嬌豔,江靜姝這才把花扔在桌上,心滿意足。
拿了素帕擦手,江靜姝眼底儘是寒意。
“讓人把觀音像換了,該處理的,全都處理乾淨了。”
“世子妃放心,老奴已經安置好了,人已經過去了,等郎中給沈姨娘診斷過後就動手。”
“早些。”
“世子妃,那畢竟是清風館,隻有郎中來,讓所有人都知道沈姨娘染了疫症,大家夥離得遠了,才更好動手。不能再早了,容易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