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完,顧珩再不理會顧承,他抱著沈雲輕就往外走。
因為顧珩有意護著,自始至終,沈雲輕都沒有看到顧承痛苦、狼狽的模樣,可即便如此,從顧承痛苦的呻吟聲中,也不難看出,顧珩下手有多狠。
自打沈雲輕選擇進安國公府的大門開始,她就做好了與所有人為敵,受所有人欺辱打壓的準備。
她從沒想過顧珩會護著她。
就像之前排雲閣起火,就像她受江靜姝算計病倒一樣……
這些事,顧珩不可能不知情,可他也從未說過什麼,從未表示過什麼。
沈雲輕不怪他。
高高在上的國公府世子爺,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是站在雲端上的人物,而她,不過是個低入塵埃的青樓女,是個被帶回府寵著玩的玩物,他們本身就有著雲泥之彆。
一時興起寵兩日也就罷了,那是他取悅自己,給他惹麻煩,還要他來保護善後……
太難。
可是今日,顧珩卻成了她的意外。
是還在玩樂的興頭上,願意給她兩分嬌寵也好,還是因為對她動手動腳的人是顧承,顧珩本也對顧承不喜,順手收拾了也罷,這情,沈雲輕都領。
隻是,她會在心裡告誡自己,領情和動情是兩回事。
她是來辦事的。
她可以記著顧珩的好,但她這顆心不能丟了。
衡澤廬外,如若、裴茗都在。
之前顧承來時,他們去安排人給沈雲輕備茶點去了,並沒有注意到顧承。後來發現了,深知顧承的稟性,如若就讓裴茗守著,她自己忙去顧珩那報信,好在顧珩來的及時,沒出什麼事。
可饒是如此,兩個人還是嚇得不輕。
見顧珩出來,兩個人頭都更低了些,噤若寒蟬。
顧珩冷眼掃過兩人,語氣染霜,“去清風館找無隱,各領五大板,下不為例。”
“是。”
如若、裴茗應聲,異口同聲。
沈雲輕掙紮著抬頭,看向他們,“世子爺,為何要罰他們?”
“玩忽職守,護主不力。”
“可是……”
“還沒罰你呢,你還想給他們求情?”
沈雲輕衝著顧珩眨了眨眼睛,嬌嫩的小臉上儘是茫然,“世子爺,人家都受了驚嚇了,你還要罰人家啊?”
“哼。”
顧珩冷哼了一聲,抱著沈雲輕就回了清風館。
幾乎是一進了屋,他轉身放下沈雲輕,頎長的身子直接將她抵在了門上。
單手鉗製著沈雲輕的雙手,扣在門上。
顧珩另一隻手,摩挲著沈雲輕的脖頸,因為用簪子抵過的緣故,那裡還有一個淺淺的血點子,出血不多,但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卻顯得異常刺眼。
顧珩輕笑,“挺有膽子啊,拿自己的命做賭注,挺豁的出去啊?”
沈雲輕一愣,“世子爺,你聽到了?”
“我又不聾。”
“世子爺……”
委屈巴巴的看著顧珩,輕喚了一聲,沈雲輕討好的解釋。
“妾當時是心急,不知道要如何應付二公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妾傷不了他,又沒有籌碼,想要自保,唯有拿這條命賭一賭了。妾相信,世子爺厲害,二公子必定有所忌憚,不敢逼的太緊,妾是有勝算的。當然,即便真的賭輸了,妾也不後悔。”
“是嗎?”
聽著顧珩的話,沈雲輕的眼裡,添了一抹苦澀。
“妾在跟世子爺之前,身不由己,沒的選,才淪落風塵,擔了汙名,也因為這點事,讓世子爺跟著受了許多非議。從前的事,妾無能為力,而今妾既跟了世子爺,總該儘力為世子爺守住這名聲的。是以,妾就是死,也不能……唔……”
沈雲輕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顧珩堵住了唇,她未說出口的話,全在唇齒間,破碎成了繾綣嗚咽。
像是凶猛的野獸發了狠,顧珩吻的用力。
他不喜歡聽死不死的話。
這嘴,該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