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接回應沈雲輕,平嬤嬤隻是搖了搖頭。
“最開始的時候,她是在世子妃身邊伺候的,之後似乎是因為手腳不乾淨,還有意攀附世子爺,這才讓世子妃不痛快,把人發落到浣衣坊的。”
這話沈雲輕並不陌生,擒住江弗那一夜,她就聽江弗說過了。
勾搭,她不信。
可起初,她是信雲嫦是與顧珩有交集的,但現在,她對此存疑。
一來,顧珩並不寵愛江靜姝,就算雲嫦曾在江靜姝近前伺候,江靜姝尚且沒有機會見顧珩,更何況是個小丫鬟?
雲嫦和顧珩有交集,可能性不大。
二來,朝雪進府之後,顧珩也是見過她的。
從顧珩的表現上來看,沈雲輕也並不覺得,她見過另外一張與朝雪相似的臉。即便是見過,印象也不會太深。
兩個人之間,應該沒什麼牽扯。
沈雲輕心裡尋思著,不動聲色,平嬤嬤自顧自的繼續。
“那姑娘長得和朝雪很像,眉眼清秀,她要更高些,皮膚也更白,身上還帶著股子清清冷冷的氣質,出落的不俗。她性子也和善,到了浣衣坊,她也一點都不抱怨,但凡是交代下去的活,她就從沒乾錯過。可也就過了那麼一個來月,斷斷續續的,每日她都會消失一陣子。”
“消失一陣子?”
“要麼是還未入夜,就沒了影,要麼就是一大早就不見人,要臨近晌午才回來。老奴瞧著她奇怪,可她什麼都不肯說,隻咬著牙把欠下的活,一樣樣的全都乾了。那時候,老奴外孫還小,身子骨不好,老奴時常外出,也就沒多想。直到有一日,老奴發現她手腕上有傷。”
“有傷?”
沈雲輕聲調都提高了幾分。
她抓著茶盞的手,手染收緊,指節處隱隱泛白。
平嬤嬤點頭,“是有傷,她說是不小心磕到了,可老奴也不是傻的,哪有磕傷是磕手腕一圈的?那分明就是被捆著,捆出來的。”
平嬤嬤歎氣。
“老奴女兒也就比她大一點,乍然瞧見,老奴這昨年的,心裡怎麼能不擔心?不心疼?老奴把她叫到房裡問她,她手腕、腳腕都是傷,是被捆的,可老奴問她這傷是怎麼來的,她卻不肯說。實在問不出來,老奴也就沒敢再深問,老奴給了她藥膏,就讓她離開了。隔日晚上她出浣衣坊的時候,老奴特意跟著,發現她去了衡澤廬。”
沈雲輕眸色晦暗,“衡澤廬是藏書的地方,我也去過,她去那做什麼?”
“不知道。”
平嬤嬤搖了搖頭,她心頭也有疑雲。
幾年了,她也沒想明白。
“那時候,有人說衡澤廬鬨鬼,一般人都不會去,可她卻去了。老奴想之前她不見了,應該也是去衡澤廬了。老奴不確定她在衡澤廬內見了誰,可是,明明每次去都要受委屈,舊傷疊新傷,老奴想不明白,她為何還自己往過跑。”
“或許是身不由己吧?”
“誰說不是呢,她不說,老奴也不敢問,可後來沒多久,衡澤廬就起了大火。”
沈雲輕咬著唇,嘴裡幾乎溢出了血腥味,她強壓著心緒,眼底閃過一抹了然的神色。
對上平嬤嬤的眸子,沈雲輕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