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姐姐……”
朝雪聲音哽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她。
半晌,沈雲輕才抹了一把濕潤的眼角,勾唇笑了笑,“我沒事,也就是隨便說說罷了,藥倒了吧,我想躺一會兒,靜一靜。”
“好。”
“這幾日你小心點。”
今日主院,朝雪也是去了的,她一直在如若和莫離之後,一直低著頭,加上情況混亂,未必有人注意到她,但也未必就沒有。
雲嫦的事,與江靜姝有關,卻是否隻與江靜姝有關,誰說得準呢?
在處理掉江靜姝之前,沈雲輕不希望再出什麼岔子。
她怕護不住朝雪。
“雲輕姐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去忙吧”
“好。”
知道沈雲輕心裡不痛快,需要冷靜冷靜,朝雪也沒多耽擱,她端著藥碗,趁著沒人的時候出去,直接把藥都處理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沈雲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陣陣的凝眉。
她忍不住想,這輩子,她能為顧珩生一個孩子嗎?
今日她給顧珩的傷,她能撫平嗎?
……
衡澤廬。
幾乎是天色一暗下來,顧承就進了暗室,沒多久,顧銘就提著燈籠順著暗道過來了。
看著顧承正給自己的腿上藥,顧銘凝眉。
“哥,你的腿還沒好利索?”
今日在主院瞧著顧承的時候,顧承是站著的,沒有坐輪椅,他還以為,顧承的腿已經都好利索了呢。
顧承聽問,眼神微微暗了暗,“傷筋動骨,那就那麼容易好利索?”
使不上力,也還會疼,想要痊愈,且得養一陣子呢。
這都是顧珩所賜。
想著顧珩,想著今日的事,顧承眼神陰翳。
又給自己的腿傷處,抹了一團藥膏,感受著藥膏涼絲絲的感覺,一點點減弱痛感,顧承這才又看向顧銘。
“之前讓你安排的人,安排的怎麼樣了?”
“安排好了。”
知道顧承會問,顧銘也沒瞞著。
“花了五千兩,找的長生堂的殺手,殺手榜排第十六、第十七,排名雖不夠高,但也不算低。而且還有我們配合,弄死一兩個人,不是什麼難事。哥,你問這個,是打算動手了?”
“或許,我早就該動手了。”
聽著這話,顧銘眉頭微蹙,“哥,你不會是因為今日的事,想給江靜姝出氣吧?”
“有何不可?”
“可眼下並不是什麼好時候,你知不知道,今日江家來人了,可江靜姝還是被送出了京,爹根本連麵都沒出,連江家人的麵都沒見,可見他是默許這種處理的,他心中有氣。這種時候,府裡再見血出人命,爹一定會勃然大怒。你這還沒從衡澤廬出去呢,萬一再受罰,那還能有什麼好日子?”
“既然府裡不好見血,不好出人命,就把沈雲輕帶出去殺。”
眯著眼睛,顧承冷笑。
“青樓娼妓,進門的時候居然還是清白身子,連點經曆都沒有,也太辜負墜入紅塵一場,在那花花世界走一遭了。人帶出去,多找幾個人,好好的伺候伺候她,也算是對她之前遺憾的一種彌補了。”
“為了江靜姝,值得這麼冒險嗎?”
“為何不值?”
對上顧銘的眸子,顧承也不兜圈子。
“你是知道的,我本就喜歡江靜姝,若我是國公府世子,她本就應該是我的妻。是顧珩占了我的位置,才把事情攪成今日這樣的。保證不了國公府世子爺的位置,我們才要保世子爺的長子,一定是我的種。為了這一場謀算,她已經受委屈了,她本也有過一個孩子的,可顧珩從沒碰過她,那孩子她不能要,她親手喝了藥墮了胎,毀了自己骨肉。她的苦,沒人知道,而今她要為一個青樓娼妓的孩子受苦……你覺得,我應該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