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動靜鬨得太大,我把她放回了浣衣坊。可是,不是入夜,就是一早,她時不時的,就會又偷偷摸摸的跑到衡澤廬來。開了葷的小浪蹄子離不開我,我成全她,在衡澤廬裡,我又要了她好幾次,她哭鬨的厲害,以至於許多下人都說,衡澤廬鬨鬼。”
沈雲輕再也忍不住。
一揚手,她就將手裡的簪子,插進了顧承肩膀。
溫熱的血噴濺在手上,沈雲輕不但不懼,她心底,反而更多了幾分瘋狂的感覺。
她真想就這麼瘋了。
意識不清的顧承,大約是感覺痛了,他悶哼了一聲,眉頭也跟著蹙了蹙。
沈雲輕把簪子拔出來,她冷聲催促。
“繼續。”
顧承有那麼瞬間的呆愣遲疑,他聲音,也比之前軟了些,“靜姝知道,衡澤廬沒有鬼,她知道衡澤廬的暗室,所以就跑去了。那時候,那小浪蹄子正纏著我,在我身上折騰,被靜姝看了個正著。”
“所以,江靜姝就放火,想要燒死她?”
“靜姝愛我,哪怕她知道我有其他女人,也玩死過人,可她還是接受不了親眼瞧見那個場麵。而且,當時她還懷了孩子,顧珩就跟個不舉的廢物,就跟個閹人似的,根本不碰她,她沒法要那個孩子,日日忐忑,她情緒太激動,所以才想殺了那小賤蹄子。一個賤婢而已,身契都在國公府,死就死了,燒就燒了,隻要靜姝開心,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句賤婢,就讓一條人命,變得無足輕重。
顧承和江靜姝心狠。
可世道如此,這世道就將人分了三六九等,這世道就這麼狠。
沈雲輕早就體會過這種滋味了,她懂這世道,為奴為婢有多難,所以,她寧可把自己賣進青樓裡,尋機給顧珩做妾,也不想以奴婢之身混進安國公府。
她是輕賤,可顧珩的恩寵,終究給了她一線希望。
不像雲嫦,連希望都沒有。
閉上眼睛,沈雲輕淚雨滂沱,她哭的幾乎不能自已。
一想到雲嫦被顧承蹂躪、折磨,一想到那個場麵,沈雲輕就控製不了自己。
太殘忍了。
咬著唇,沈雲輕唇齒間全是血腥味,她緊盯著顧承,哽咽詢問。
“她命大,沒被江靜姝燒死,逃出來之後她在府裡養傷,你們兩個怕事情敗露,就又設計殺了她,對嗎?”
“沒有,她的死與我們無關。”
“怎麼可能?”
“她養傷的時候,我警告過她不許亂話說,她倒也識趣,一直都不曾開口亂說。後來,是她自己不見了的,她消失了很久,再之後就傳來了她死了的消息。雖然,她的死法跟我折磨人,弄死人的法子很像,但跟我無關,我沒殺她,不是我。”
沈雲輕咬牙切齒,“不是你是誰?”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藥物作用下,顧承沒有撒謊的餘地,反複詢問,得到的結果都相差無幾。
顧承占了雲嫦的身子,毀了雲嫦的清白,他也曾一次次的折磨雲嫦,讓她受儘淩辱,可是,最後雲嫦慘死,不是顧承的手筆。
不是。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幾乎都斷了。
原本沈雲輕以為,從顧承嘴裡套了話出來,就能確認仇敵,報仇雪恨了,可她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沈雲輕的腦子一片空白,她像是失了目標一般,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負大仇,可她該找誰報仇?
沈雲輕心裡恨,她恨害雲嫦的人,她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