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澤廬。
沒多久，沈雲輕就帶著人過來了，裴茗正在衡澤廬裡曬書，瞧著沈雲輕過來，他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衝著沈雲輕迎了過來。
“小人見過小夫人，小夫人福安。”
“快起來吧。”
“謝小夫人，”裴茗笑吟吟的應著，“小夫人，今兒想看看什麼書？”
“我讀書不多，讀不了什麼了不得的書，也就隨便看看，”沈雲輕說著，往院裡瞟了一眼，“今兒忙著曬書呢？很忙？”
“不忙不忙。”
裴茗聽問，連連搖頭，他也沒瞞著。
“這衡澤廬的活本就清閒，小人忙的時候少，也就是之前二公子……”
話都說出口了，想著在沈雲輕麵前這麼說不妥，裴茗又換了說法。
“是那位，之前那位在衡澤廬的時候，說什麼要修著典籍，這才找了不少書下來，國公爺也安置人又送來了一批，這才有點活兒。國公爺是愛書之人，那位不在衡澤廬了，國公爺就特意交代小人，要把所有的書都整理好，動過的書，也要趁著天好的時候，拿出來的曬一曬，免得有損毀。這可都是好書，還有好些是孤本呢，要是損毀了就可惜了。”
歪打正著。
沈雲輕聽著這話，不禁勾唇，她點頭附和。
“可不是，好好的孤本，那可是有價無市的，真要是損毀了，怕是也就隻能給灶膛添把火了，那不是暴殄天物？”
“哪能啊？”
裴茗擺了擺手，笑著繼續。
“國公爺可是不許奴才糟蹋書的，就是損毀了的書，也都會仔細收好，價值一般的，就收在西牆的格子上，小心著翻看，若是貴重些的，國公爺是會找大師來修複的。不過，國公爺也說了，就算大師修複的手藝再好，也終究不是原來的樣，所以還是仔細養護著好。”
“連損毀的書也收起來了嗎？國公爺這麼愛書啊？”
沈雲輕眉眼間全是欣喜崇拜。
“看來我之前聽說的，國公爺常來衡澤廬看書，有時候一連來個半月一月的，也是有的，這話是真的？也難怪他打仗那麼厲害，底蘊深厚，滿腹詩書，這打仗他不贏誰贏？”
一邊吹捧，沈雲輕一邊試探，打探消息。
沈雲輕肯賞臉多聊幾句，裴茗也樂得回應，聽著沈雲輕這話，他也不瞞著。
“國公爺的確是愛書之人，讀書也多，他自己的書房裡，也有許多藏書呢，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每隔一陣子，國公爺也會列書單子，讓小人給找書，他讀的可多了。不過，這幾年他在衡澤廬待的時間倒是短了，在這裡沒起火之前，他來的要更多些。”
“是嗎？”
“當然了，彆的不說，就說有一年，國公爺查案子，翻閱各種卷宗，找資料什麼的，幾乎是天一亮就過來，到了半夜才離開，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在衡澤廬內解決的，是奴才安排人準備的。他是真用心讀書辦事，不像之前在這的那位，全是做樣子。”
“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血脈這東西，不是輕易就能斷的，彆給自己惹麻煩。”
沈雲輕小心提醒。
聞言，裴茗拍了拍自己的嘴，快速賠笑。
“小夫人說的是，是小人食言了。”
“好了，你忙你的，我帶著人隨便轉轉，有需要再叫你。”
“是。”
裴茗引著沈雲輕進衡澤廬，就離開了。
沈雲輕讓小祿子、影衛在門口守著，她則帶著如若、朝雪去了西牆，在西牆上，有一個釘在牆上的書架，書架很大，幾乎布滿了整麵牆。在上麵，一層層的，規規整整的擺滿了書，都是裴茗說的被損毀了的書。
看著，沈雲輕不禁蹙眉，數量太多了，根本無從查起。
這條線索似乎並不太好用。
大海撈針浪費時間，沈雲輕隨意的伸手，翻了幾本損毀的書，就籌劃著另想辦法了。
在衡澤廬待了約麼兩刻鐘，隨意的找了兩本地理誌，找了兩幅輿圖，沈雲輕就離開了。回了清風館，沈雲輕就讓朝雪準備紙筆，讓如若去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