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連直麵混沌的勇氣都沒有,”市醫院對麵的高樓樓頂站著兩個穿著風衣的男人,其中一個半邊身體靠在鐵欄杆上,垂眸看著市醫院的方向“我們會比萬年前輸的更難看。”
他眸光淺淡,風吹得他頭發亂飛,身後伸出一隻手來給他按了按頭發“會贏的。”
陸終查看了下他身上的傷口,見已經開始長出新鮮的皮肉這才放下心來,替他攏了攏身上的風衣,再次道“會贏的。”
不論是妖是鬼是人都好,他們得知道,他們需要的不是一兩個強大的同族,而是一群永不認輸永遠戰鬥永遠懷著希望地戰友、同伴。
“混沌來了,”看著那濃墨一樣的黑色霧氣,雲澤說“他受的傷應遠比我想象中的要重,以至於他開始不擇手段地製造罪業,吞噬魂魄。”
甚至還讓手下人做人體炸彈來襲擊他,從混沌千方百計地試探雲澤的實力的時候,雲澤就知道混沌的處境怕不是也沒有那麼的安逸,以至於他惶恐不安,害怕雲澤還是巔峰戰力。
“你的法陣已經生效,”陸終撚著他的一縷翹起來的呆毛“不會出意外的,還有我們。”
“嗯。”
市醫院。
陳昆掉進了幻境中,懷裡還緊緊抱著一個小女孩,他警惕地看著四周,不確定那隻鬼下一秒會從什麼地方衝出來。
小女孩環著他的脖子,怯生生地問“叔叔,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找到媽媽?”
陳昆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很快了,你不要睜開眼睛,叔叔馬上就帶你找到媽媽。”
小女孩睫毛顫抖著,最終還是沒有睜開。
陳昆手上的羅盤都快轉成了螺旋槳,四麵八方都是鬼氣,這裡大鬼小鬼亂七八糟全出來了了,他剛剛逃過的那一隻是個因車禍而死的鬼,它舉著自己的腸子要求陳昆給他縫回去,不然就勒死他。
“啪嗒啪嗒——”
陳昆的腳步聲在樓道裡蕩起回音,樓裡斷電了,隻剩下安全出口指示燈泛著綠油油的光,把陳昆的臉也照得綠油油的。
“咯吱——”
“咯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仿佛是誰在用指甲撓鐵板一樣,長長的、接連不斷的響起。
小女孩緊緊靠在陳昆的頸側,害怕的一直在抖。
這聲音實在是太刺耳了,給陳昆聽得頭皮發麻,他停下腳步往身後看去,是一片黑漆漆的黑暗,看不見來路,轉頭的時候,麵前出現了一間手術室。
門口上麵的牌子亮著“手術中”的紅光,幽深的紅一抖一抖的亮著,發出接觸不良的“滋滋”聲。
這地一看就邪乎,陳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相反的方向跑。
他跑,“噠噠”的腳步聲回響在走廊裡,陳昆猛地一激靈——不對啊,他穿的是軟底的運動鞋,怎麼會發出如此清脆的“噠噠”聲?
一瞬間,冷汗幾乎要浸濕身上的棉服,他感覺到後脖頸處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一股生物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讓他就地趴下往旁邊一滾——
下一秒,一把巨大的電鋸就砸在了陳昆剛剛站著的地方。
他這一躲,正好直麵上了一直跟著他的東西。
她身材臃腫地有三四個人那麼大,大概有兩米多高,身上穿著寬大的護士服,護士服地下不知道都是什麼,一直瘋狂的蠕動著,
她腳下蹬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手裡還拎著一把正在瘋狂運轉的電鋸,見陳昆躲開了她的攻擊,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然後黑沉沉的眼睛就這樣望了過來。
“手術……”她嘴巴一張,露出的是密密麻麻地尖牙,牙縫裡全是黑色的血跡,一張嘴就是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差點把陳昆熏吐了。
陳昆抱著小女孩拚命往反方向逃,伸手拎著電鋸的女護士狂追不舍,聲音尖利
“跟我回去手術……”
“尊敬的病人,讓我來給您做剖腹產吧……”
“我會輕輕的,很溫柔的……”
“病人你不乖哦,怎麼可以逃避手術呢……”
最後幾個字,她的音調都扭曲了起來。
陳昆光聽電鋸的聲音就已經快嚇死了用電鋸給他剖腹產,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
轉過一個彎,麵前出現的是醫院的電梯,剛好停在這一層,那敞開的電梯門是無聲的誘惑,仿佛在說快來,我們逃出去啊。
陳昆一個急刹車停在了電梯門前,然後往側麵退了幾步。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陳昆把羅盤塞進小女孩的懷裡,這羅盤是他家傳法寶,除了能定位鬼怪之外還能掩蓋生人氣息不讓鬼怪發現。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一路上羅盤為什麼沒有生效,他想可能是因為整個醫院都成了鬼蜮的原因吧。
“叔叔——”
小女孩眼睛緊緊閉著,顫抖地伸出手拉住陳昆的袖子“你去哪裡?”
陳昆摸摸她的腦袋“叔叔去給你找媽媽,你待在這裡不要出聲,好不好?”
“嗯!”小女孩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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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昆抄起自己的家夥什就往女護士那邊衝了過去。
女護士雖然手裡有殺傷力巨大的電鋸,但是她身體笨拙,電鋸又笨重,所以砍了幾次竟讓陳昆這個靈活的胖子閃避了過去,一張符紙拍向女護士的後心。
“吃我一擊五雷轟頂,”陳昆迅速退走。
劈裡啪啦的電光在女護士的身上炸開,她發出高分貝的尖叫,幾乎要將人的耳朵震聾。
一座小山一樣的護士轉身,幾乎要把高跟鞋踩進地板裡,她的胸口處多了一個黑乎乎的大洞,洞裡有什麼血刺呼啦的東西正在往下掉,落在地上發出黏膩的聲音。
陳昆低頭一看,頭皮一麻,san值狂掉。
隻見掉在地上的那一塊塊紅色的東西,分明就是碎掉的肉塊,一塊塊甚至還鮮活著在地上蠕動。
說實話,陳昆從小跟鬼怪打交道,還沒碰到過這麼惡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