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水。持續的電擊來回穿梭，襲向斯坦奇克。
過多的熱量讓水分迅速蒸發，水蒸氣彌漫了周圍一帶。
這是利用環境、應用理術的戰略級術式。羅茲輕鬆施展，但原本這種威力非得集體儀式魔法不可。
本以為這次他總不會毫發無損了。
“哈，哈……真厲害啊。”
全身濕透的斯坦奇克，氣喘籲籲地笑著。
嗯。看起來哪兒都沒受傷。
羅茲不禁感到疑惑。
“到底是怎樣的機關能讓你毫發無損，確實讓人好奇。”
“我怎麼可能告訴你？不過這麼激烈的攻擊，都沒我表現的機會了。道化可是要靠表演來閃耀的角色啊。”
俏皮說著的斯坦奇克，指尖微微一動，有什麼東西閃著光飛了過來。
羅茲瞬間扭身躲開。身後幾根針滾落。
而且上麵還沾著像毒一樣的黑色液體。
“哼，你以為毒對我有用？”
“讓它有用是我的工作！”
斯坦奇克笑著衝了過來。
羅茲冷靜地轉移到後方拉開距離。從斯坦奇克的戰鬥方式來看，能明白他想要引導意識確保攻擊命中。縮小視野可不妙。
“‘閾值編纂’。”
“哼！是透明化嗎！”
羅茲將自己身體的背景信息投射出去。
選擇這個水邊的領域，不隻是因為擅長的雷電和這裡相性好。羅茲最擅長的“閾值編纂”這種認知操作術式，周圍信息量越少，對自身越容易產生影響。
在對方看來應該會產生與背景同化的錯覺。
四處張望的斯坦奇克。
繞到其死角的羅茲，這次準備施展火與光的大規模魔法，開始念咒。
“該死！消失到哪兒去了！卑鄙，快出來——開個玩笑啦。”
“呃，啊！”
本應看不到的斯坦奇克，反手投擲出匕首。
匕首刺中羅茲的大腿和肩膀，鮮血四濺。
“哼，為什麼啊”
“您太天真了神秘王。我是道化師，這種欺騙的把戲早就習慣了。”
“這種廢話彆說了。”
這具身體能被攻擊到，能承受任何攻擊，還能打破認知阻礙，本不應發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忍著疼痛拔出匕首，視線一陣搖晃。
“呃，糟糕。”
是毒。
趕緊從物品箱中取出治療藥水喝下。
身體的不適感逐漸消失。不知道多久沒有陷入這種狀態異常了。
“真頑強啊。”
“這是我要說的。”
總之必須看穿斯坦奇克技能的秘密。
雖說如此，這邊攻擊也沒用，隻是白白消耗魔力和體力。對方應該也一樣，看不到底會消耗精神力。
和道化師打持久戰可不妙。
說實話，想打的話就算打上千年也能繼續……但實在沒那個心情。
還是想堂堂正正地取勝。這種時候，該怎麼辦？
這種時候。
當羅茲心中的困惑變成迷茫時，她不自覺地喃喃自語。
“這種時候，盧魯克會怎麼做？”
那個心愛的弟子會怎麼做？會怎麼思考？
四年間，一直在他身邊看著。不受常識束縛的價值觀、意想不到的知識量，還有奇特的創造力。擁有這些的他在這種困境中會怎麼想？
隻是一味地攻擊——不對。
一邊躲避一邊觀察——不對。
在關鍵時刻創造出新的術式——這也不對。
“盧魯克的話，盧魯克的話……”
羅茲挖掘記憶。
他思考的根本，那種柔軟性。
然後想起來了。
明明什麼魔法都用不了，卻能輕鬆想出禁術的基礎理論，他曾經說過的話。
“師傅您是不是把禁術想得太嚴重了？像‘全麵探查’和‘爆裂爆炸’，每一個現象都是利用非常普通的理術反應。隻是因為規模變大，威力、範圍和效果超出了預想，所以被‘中央魔術學會’列為禁術而已。‘全麵探查’海豚和蝙蝠也能做到類似的，‘爆裂’那種小反應在斯托尼亞的商店買的東西就能重現。就是想得太大了。模糊的巨大力量，根本也許意外地簡單。”
根本也許意外地簡單。
……啊，是這樣啊。
盧魯克看待事物的視野很廣闊。就像從另一個世界窺視這個世界一樣，是那樣的視角。有障礙物時，他不隻是越過，也會選擇從旁邊避開前進。
那麼。
“作為師傅的我，可不能在這種地方跌倒。”
羅茲微微一笑。
應該更廣泛地思考。必定無法生效的攻擊卻能命中，高威力的攻擊也能毫發無損地承受，本應看不到的對手卻能看見。
這一切共通的是……
“反轉結果的技能，對吧？”
這就是斯坦奇克的特性嗎？
羅茲確信地這麼一說，道化師一瞬間，臉上浮現出充滿殺意的笑容。
“嘻嘻嘻！不愧是神秘王。您真聰明，我的獨特技能‘未知的道化之冠’，是能將不確定的變成確定，將確定的變成不確定的能力。……但就算您知道了我的力量，結果也不會改變。不老不死的身體在我麵前也隻是一塊肉。我們的相性可是絕佳的！”
“也是。如果早一點遇到你，說不定我會求你殺了我。”
但是，現在已經不想死了。
跨越了悠久孤獨的她，從容地笑著開始製定作戰計劃。
神秘王與道化師。
他們的第二回合的鐘聲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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