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赫連故池靠坐軟榻,望著窗外景色,眸光微暗,俊俏的臉上多了幾分愁緒。
沈南初緩緩起身,倚在床邊擔憂地看向靠窗賞景的他,“有心事?”
思緒被打斷,赫連故池愣愣地彆過臉,眼睫抬了抬,黯然神傷道“想起了幾日前的光景。”
指的是八月十二日那天。
沈南初立刻會意,安慰道“阿池莫要因此憂心,世事無常,我隻要阿池在我身邊即可。”
至於生辰發生的變故,誰也料不到。
“我說過要在那天給你個永生難忘的婚禮。”赫連故池苦笑道。
確實是永生難忘了。
他的父親和阿姐都葬送於那天。
好端端的,沈南初的生辰就成了他家人的忌日。
唉……
本來南初已經夠難了。
“阿池給的,我都接受。”
沈南初語氣輕柔,“其實,除卻我爹娘,在未遇到你之前,我的生辰可有可無。”
他的出生都是被隱瞞下來的,沒上過戶冊,對於生辰日並未有太多觸動。
後來雙親離世,再也沒人為他慶生,漸漸的,這個日子於他而言,一點意思都沒有。
而他的阿池不顧世俗眼光,選擇在他生辰的那天,同他一個“死人”成親,這對於他來說,真的是一份彌足珍貴的禮物。
他很感動。
不論他是否死去,他的阿池都不會拋下他。
赫連故池頓覺心疼,眼睫微顫,低聲道“那是你的誕辰之日,怎麼會可有可無呢,以後都不會了。”
有我在。
以後都不會了。
沈南初會心一笑,“嗯,所以阿池不要為我難過,你一難過為夫這心裡也不好受。”
赫連故池聽著他半是調笑的話有些無奈,隨即轉移話題,“先前你提到的四方玉,可集齊了?”
沈南初點頭,“前不久從陸令野手中得到了玄武玉。”
四方玉集齊,意味著星宿門背後的秘密將被公布於眾。
而他,已經派人在打聽星宿門的下落。
“驪妃費儘心機打造這四把鑰匙,她所要隱藏的真相到底是有多驚為天人?”赫連故池支起腦袋,麵露沉思。
沈南初卻不以為然,“極力想要掩蓋的秘密便不會讓人有所注意。”
赫連故池眸光一亮,“你是說,驪妃有意隱瞞,但被人發現了,然後那個人就刻意把這個秘密散播出去?”
沈南初頷首微笑,“還是漏洞百出。”
赫連故池“怎麼說?”
沈南初“秘密是不能留下來的。”
這麼一說,赫連故池立馬反應過來,恍然道“換做是我,我絕對會把它埋在心底,驪妃卻把她的秘密寄存於一個地方,這不是隱患麼?”
她那麼想極力隱瞞的事,怎麼還會犯這等低級的錯誤?
但她又的確造了四方玉的鑰匙,她定是有所珍藏的東西……
江湖上流傳的星宿門裡是奇珍異寶。
或許還真是。
那麼就還有一種可能……
“那裡藏著的不止是驪妃的東西,還有另外一個人費儘心機想要讓人知道的事!”
頭腦風暴一陣後,赫連故池對於他自己的猜測結論備感激動,震驚都寫在臉上。
沈南初輕笑出聲,“阿池的腦瓜子就是好使。”
赫連故池無視他的調笑,繼續拋出疑問“白虎玉為範陵所持,青龍玉是在奕如生手中所得,朱雀玉是蕭政一身邊的侍衛洛桑持有,玄武玉是那個叫郎峰也就是禁軍統領陸令野所保管……這裡邊有三人都和驪妃有關係,反而是這個奕如生,他和驪妃沒有任何聯係,之前又同你說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四方玉的事?”
對於這個問題,沈南初有點無語,他一直都沒好意思說他被奕如生耍了。
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沈南初,赫連故池不禁擰眉,“怎麼了,不方便說?”
沈南初歎氣,道“奕如生說他並不了解四方玉的事,青龍玉是他從彆人手中意外所得,他隻知道星宿門背後藏著的是寶物罷了。”
當初奕如生信誓旦旦的保證他比彆人更了解,他還真信了。
顯得他有點白癡。
頭一次被人耍。
以至於現在奕如生說的話他都半信半疑。
“哦,原來是被耍了。”赫連故池毫不留情地拆穿,“不過也是,要是我也長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也能騙儘天下。”
沈南初汗顏,他一時分不清這話是吃醋還是嘲諷。
正思考怎麼回他,赫連故池又開口道“他有說青龍玉是從何人手中所得麼?他這麼斷定星宿門背後藏著的是寶物,應當不是道聽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