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所內的氣溫要比外麵冰天雪地高的多,鄧神通一邊脫下防寒服一邊說道“你不是說準備離開江南大區嗎,倒是說說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打扮得還是那樣精致優雅,筆挺的麵料勾勒出修長緊致的身段。
鄧神通微微一笑,隨意地解開襯衫的領口透氣,一邊說道“我鄧家門路廣,你如果有需要的,跟我說一聲就行。”
張奕拿著杯子的手一頓,目光停留在鄧神通大敞的領口上,隨即轉頭露出一個略帶玩味的笑容,挑了挑眉道“怎麼,這是有了新歡,開始想起來我了?”
鄧神通心中一顫,臉上的笑容淡去數分。
雖然知道張奕放下了是最好的結果,但是聽到他親口用如此無所謂的態度講出玩笑一般的話語,還是讓人感到刺痛。
不過鄧神通是誰?他故作無事地笑了笑,很好地掩飾了過去“你說笑了,好歹相識一場,作為你的隊長,照顧隊員不是應該的嗎?”
張奕麵上仍舊不為所動,眼神的陰沉卻出賣了他心裡的不快。
他將水杯推到了鄧神通麵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低笑一聲道“是嗎,那我真是要謝謝你了。”
“說什麼謝謝,太客氣了。你也幫了我不少,舉手之勞的事。”鄧神通接過杯子放在一邊,點頭微笑道。
“我打算去盛京大區看看。”張奕冷不防地說道。
“盛京大區?”鄧神通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張奕竟然會選擇去這麼遠的地方,他不是一向最討厭出遠門了嗎。
“對,既然江南大區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那自然是走得越遠越好。”張奕冷笑著說道,“免得礙了某些人的眼,你說是不是?”
他話裡譏諷的意味太明顯,鄧神通也不好再裝作聽不懂。
他揉了揉眉心,也有些帶刺地說道“如果你喊我來是為了發牢騷的話,那我走了,明天還得準備婚禮呢。”說著,他起身欲走。
張奕臉上的神色變了變,他拉住鄧神通,又換上了一張溫和無害的麵孔“我開玩笑的,隊長,彆走。”
張奕挽留的神情看著有些可憐。
一想到他馬上就要遠遠離開江南大區,鄧神通也有些於心不忍,隻能又坐了回去,淡淡地說“你要是想說正事,就快點說,我的耐心有限。”
張奕像是被訓了的家犬一樣垂著頭,半晌,他抬起臉看著鄧神通,略帶委屈地說道“我們之間隻能說正事嗎?我就要走了,想多和你說說話不行嗎?”
隨即,他又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也是,在你眼裡,也許還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鬨吧。”
張奕突然的示弱讓鄧神通有些不適應,他伸手拍了拍張奕的肩膀,安慰道“彆多想,我那天隻是在氣頭上說的話,我給你道歉,行嗎?”
他儘可能溫柔地笑了笑,說“你永遠是我的最可靠的夥伴。”
張奕抬眼看著他,像是將夥伴這兩個字咀嚼了一番,眼神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突然笑了起來“是啊,夥伴。”
接著他們隨意地聊了聊往後的安排,就像是又回到了一切還未發生的那種狀態,氣氛又重新變得輕鬆愉快。
然而他們自己卻比誰都清楚,他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鄧神通看了一眼時鐘,歪頭笑了笑,看著張奕說道“我該走了,不然朱小姐會擔心。”
他站起身來,隨意地撩了一把瀑布般的美麗銀發。
明亮的燈光下,他笑起來的樣子閃亮如星辰,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刃,擊碎了張奕最後一點夢幻般的溫情。
張奕的目光閃爍了一陣,他擠出一個笑容,也站起來走到鄧神通身邊,說道“好,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