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龍妃語氣、看龍妃神情,皇妃八成病的不輕。
玲瓏多半已給皇妃瞧過病,多半束手無策,才讓龍妃來找他。
他很詫異,為何玲瓏篤定他有辦法。
事實上呢?是玲瓏心中獨有一份信念,啥信念呢?任何事,在姬痕的麵前,貌似都不是事兒,天宗聖子曾締造了那麼多的神話,走哪都能逆轉乾坤,她治不好的病,姬痕保不齊治得好。
兩人再現身,已是禦花園。
趙雲一眼環看,未見皇妃。
往日每次來,皇妃都在涼亭,或是飲茶,或翻閱古卷,這回,不見暗道人影,一番感知,在寢宮閣樓中,能聽聞有劇烈的咳嗽聲。
待進閣樓,趙雲不由心境一顫。
他記憶之中,大夏龍朝的皇後,風華絕代,豔絕天下,此刻,儼然如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無力的依在病床上,靈澈的眸暗淡不堪,麵容也慘白無血色,特彆是那三千青絲,已是白發勝雪。
先前來時,皇妃還好好的。
才幾日沒見,怎變成這般模樣了。
他發怔的一瞬間,皇妃咳了一口血,該是許久未梳妝打扮了,彎腰咳血時秀發散落,掩了她半張臉頰,嫣紅的血更襯出她白發的刺目。
“母後。”龍妃忙慌上前。
“你怎的來了。”皇妃語聲微弱,看的是趙雲。
“怎會如此。”趙雲不解。
“禁法反噬,已詬病多年。”皇妃疲憊一笑,倚在了床幃上。
趙雲聽了,瞬間明了。
所謂禁法,自是指將修為提升至天武境。
既是禁法,必有可怕的反噬,如他,先前每一次演天武氣勢,都被整的很慘,更莫說強行提天武修為,每用一次,便遭一次反噬,該是一次比一次更強,乃至積少成多,才將皇妃傷的千瘡百孔。
禁法?
什麼禁法?
龍妃聽了,俏眉微顰。
她看了皇妃,也看了趙雲,總覺母後和姬痕有事瞞著她。
趙雲已至床前,顧不上冒不冒犯,抓了皇妃的手,為其把脈,皇妃的手很冰涼,毫無溫度,脈搏也極其微弱,時而還停那麼幾下。
“如何。”龍妃小聲問道。
趙雲不語,默默開了天眼,窺看皇妃體魄。
這一看,著實讓他矚目驚心,他不知禁法反噬有多強,隻知,皇妃傷的很慘重,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奇經八脈都在遭反噬之力的撕裂,根基已嚴重受損,就連自身的仙之力,都蕩然無存了。
未多想,他忙慌祭了仙力。
“莫白費力氣了。”皇妃一聲輕語。
“前輩需靜養。”
趙雲繼續灌輸仙力,話中自有深意,自認皇妃聽得懂他的話,那強行將修為提至天武境的禁法,絕不能再用,縱不死也會成廢人。
皇妃一笑,隻當聽聽。
她乃大夏皇後,真要到某一天,禁法該動還得動。
趙雲未多說,仙力一縷接一縷。
皇妃氣息勻稱了些許,至少未再劇烈咳嗽。
見之,龍妃稍稍鬆了一口氣,玲瓏師叔說的不假,找姬痕來,果是沒錯,整個大夏也隻母後與姬痕有仙力,怕也隻仙力能救母後。
“皇妃,邊關急報。”
有一老嫗急匆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部卷軸。
皇妃忙慌坐正,隨手接下。
待攤開一看,她又氣息急喘,當場吐血。
“母後。”龍妃一陣焦急。
“靜心凝氣。”趙雲當即道,更多仙力灌入。
龍妃拿了卷軸,攤開一看,臉色瞬時煞白。
趙雲隨眸看了一眼,能讓皇後和公主如此,絕不是啥好消息,如他所看,是個壞消息,大夏的北疆邊關被攻破,皇帝被圍蒼龍山。
“我去救父皇。”龍妃淚眼朦朧,轉身走了。
“妃兒。”皇妃一聲呼喚。
女兒未有回應,已出了閣樓。
許是急火攻心,皇妃又咳了一口血。
“前輩。”趙雲忙慌攙扶,仙力不曾斷絕。
“求你。”
“帶他回來。”
皇妃緊緊抓了趙雲的手,一話極儘哀求。
此刻,她不再是大夏的皇後,更像一個柔弱的女子。
“好。”
趙雲散了仙力,隨之起身。
他知感恩,皇妃救過他,這忙他會幫。
很快,他追上了龍妃。
“多謝。”龍妃一語真摯。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曾經說過的話,趙雲又說了一遍。
映著皎潔的月光,兩人漸行漸遠。
“活著回來。”
皇妃踉蹌的下床,扶著床幃眺望北方。
驀的,她嘴角又溢血,此番是來自分身的反噬。
她忙慌收眸,緊閉了房門,順著暗道一步一踉蹌的去了大地靈脈。
楚嵐醒了。
或者說,被邪祟控製的楚嵐醒了。
羽靈皇妃到時,望見的是一個不一樣的女帥,一頭血發披散,無風自動,眉心有一道古老的秘紋,頗顯妖異,本是一雙清澈的眸,陰森幽寂,一縷縷魔煞,於其周身環繞,無論從哪看,都像一尊女魔頭,就是這樣一尊魔頭,滅了守在這裡的皇妃分身。
“羽靈,彆來無恙。”
女帥幽笑,愜意的扭動著脖子,也是貪婪的吸允著大地精華,她的話語冰冷陰譎,枯寂也縹緲,而且,藏著一種惑人心神的魔力。
“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皇妃眸光迷離,神色也恍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