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栩任由林彥舟一拳拳落在自己的身上,絲毫不做反抗,直到護士將兩人強行拉開,他才稍微有了些反應。
“沛安他……是怎麼說我的……”他問林彥舟。
“你還要他怎麼說你?”林彥舟咬牙“平常時間,他一看到你海報都會心痛不已,又怎麼可能主動提起你。”
任栩又問“他經常哭嗎?”
林彥舟氣極,反問“你說呢?”
儘管沈沛安從來都沒有說過,但他能看出來,他哥流的每一滴眼淚都有任栩的影子。
他曾經親眼目睹,沈沛安在夢裡一邊哭,一邊都低低叫著任栩的名字。
到底是怎樣的深愛,這般的刻骨銘心又受儘傷害。
任栩靠牆癱坐在地上,他不敢問了,也不敢想象沈沛安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把真心當成草芥肆意踐踏,為什麼躺在搶救室裡的人不是他,如果要報應,為什麼不能報應他?
試想角色交換,他站在沈沛安的角度,想也不敢想沈沛安這些年是何等的煎熬。
任栩呀任栩,他開始謾罵自己——你就這樣把一個最愛你的人,逼到了重度抑鬱需要自殺的地步,你還是個人嗎?
辜負真心是要吞一千根針的,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能代替沈沛安承受一切痛楚。
“沛安,堅持住……醒過來……”
這一天,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影星任栩,絲毫不顧形象地守在搶救室門外,祈求愛人能脫離生命危險,順利醒過來。
是的,愛人,沈沛安是他的愛人。
在任栩即將失去沈沛安的時候,他徹底愛上了對方。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份愛來的太晚了,太遲了,他甚至沒辦法親口說給沈沛安聽。
在漫長的煎熬與等待裡,任栩一次次禱告上帝,祈求再給他一次機會。
隻需要一次就好了,讓沈沛安順利醒過來,這一次,換他來愛沈沛安。
搶救持續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猶如四個世紀,把林彥舟掏空了,把任栩逼瘋了。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搶救隻是開始,沈沛安被轉進了icu裡,仍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所有醫生都已經儘力了,但命運就是這樣坎坷多變,誰也不知道躺在icu裡的人,下一秒是安然醒來,還是驟然停止心跳,就這樣離開人世間。
任栩從來都沒有覺得沈沛安這樣脆弱過,脆弱到隨時都有可能悄然死去。
求生欲——醫生反複強調求生欲——沈沛安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再活下去。
該怎樣給沈沛安注入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是所有人麵臨的難題。
沈沛安在這人世間還有什麼在乎的事物嗎?
沈沛安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其他的嗎?
不,有的。
至少沈沛安還在乎任栩。
這場愛情刻骨銘心、深入骨髓,就算沈沛安想忘,也需要時間。
林彥舟望著任栩冷嗤“但最可笑的是,哥變成這樣,完全都是因為你,他想解脫,無外乎也是因為你帶給他的傷害太沉重了。”
“讓我試試吧……”
不可一世的大影星放下了自己一貫的冷傲,挨個請求著醫生“讓我進icu探視,我想見見沛安,和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