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莫說貴妃宮裡頭的人,就是魏國公府裡的所有人都詫異地看了過來。
魏國公沒在場,但是德妃的一眾叔伯甚至是叔公們都在,他們怎麼都不相信德妃會說出這樣的話。
就連在場吊唁的官員都一臉驚愕。
先君臣後父子這話沒錯,但是從來沒人說過有了君臣就不能有父子。
德妃這話,是要滅絕人倫啊。
一時間,憤怒的眸光都凝在了德妃的臉上。
魏國公的長子魏澤興怒道“魏令媛,你這是什麼意思?在府中口口聲聲君臣,你忘記自己什麼出身了嗎?”
“大膽!”冷姑姑先出聲,喝道“德妃娘娘麵前,你一個後生怎敢如此放肆,敢直稱德妃名諱,且如此無狀!”
魏澤興本就覺得十分窩囊,聽一個宮女都敢指責自己,狂怒道“我,魏澤興,就是這麼放肆,你來砍我的腦袋啊。”
冷姑姑說“誰要砍你的腦袋?說的是你對德妃不敬,稟了陛下打你的板子,那是綽綽有餘。”
魏澤興鐵青著臉吼道“打我的板子?好啊,來啊,魏令媛,叫陛下降旨打我板子啊。”
德妃被他罵得甚是沒麵子,心下直惱,但見官員們都在,便忍著氣說“本宮敬你是大哥哥,你休得太過分了。”
魏澤興厲聲道“有你過分?進了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什麼東西!”
一句什麼東西,徹底惹惱了德妃。
她臉色一冷,怒道“你立刻跪下請罪,本宮可饒你一次,否則定要稟明陛下拿你問罪。”
一聽到問罪,魏國公府裡的人腦袋都大了。
這德妃是怎麼回事啊?讓她進宮去不是為了回家顯擺威風的。
魏九爺大步出來,“好了,都是自家人,置什麼氣呢?令媛你也彆跟你大哥哥計較,他就是傷心過度胡亂撒氣了。”
魏九爺是德妃的九叔,按說他出來打個圓場,這事就可以抹過去了。
但是,魏九爺的稱呼錯了,德妃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是皇妃,不是魏家的丫頭。
德妃冷笑了兩聲,“九叔是說他傷心過度亂撒氣,找本宮來撒氣也是可以原諒的?”
魏九爺道“你知道九叔不是這個意思,都是一家人,且也是在府中沒必要這麼計較對不對?今日是你祖母……”
“就是在祖母靈前,他才不能對本宮不敬。”德妃冷眼掃了一眼全場的人,冷冷地道“陛下恩準本宮回府奔喪,那麼本宮代表的就是陛下的顏麵,他衝本宮撒氣,就是在衝陛下撒氣。”
魏家的人聽了這話,覺得無比荒謬也無比生氣。
這樣的小事,她竟然把陛下給抬出來了。
就連前來吊唁的官員,都覺得德妃有些無理取鬨,這哪裡是回府奔喪?這分明是回府立威來了。
魏九爺心頭窩火,但當著這沒多人的麵,也隻能息事寧人,“是九叔……是臣的不是,娘娘息怒。”
魏澤興“九叔……”
“行了,彆吵了。”魏九爺冷冷地看了侄子一眼,“也不看看什麼場合。”
魏澤興握住拳頭,狠狠地剜了德妃一眼。
德妃冷道“看什麼?還不把貴妃扶起來?姑母傷心過度亂了分寸,你們也跟著糊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