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你怎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女人歇斯底裡,從姣好的五官依稀可以窺見年輕的風姿,可如今卻充斥令人不適的猙獰,一雙狹長上挑的雙眼被厭惡仇恨浸染。
在她前麵的是一個不過七八歲的男孩,頭微偏,小小的臉頰赫然印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麵對女人的怒罵,他隻是默默地流著淚,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碗。
見到他沉默不言,不知道又觸及到了女人的哪根神經,她伸出染著鮮紅指甲的食指死死地戳著男孩的額頭。
“要不是你的存在,我就不用過這種日子!真不知道我生下你是為了什麼,來氣我自己的嗎!”
女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咒罵,罵她不爭氣的兒子,苛刻摳門的老板,多管閒事的社區人員,愛嚼舌根的街坊鄰居,還有那拋妻棄子的男人
男孩麻木地承受女人蓬勃無可發泄的情緒,隻要等女人發泄完,生活就會恢複短暫的平靜,直到下一次的風暴到來。
許久,女人終於平靜下來。她來到鏡子麵前重新整理好那虛偽的儀容儀表,斜眼看還呆在角落的男孩,“還站在那裡做什麼,趕緊的去學校!”
這一聲斥責倒像是救命稻草,男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跑回房間扯上書包就奪門而出,就好像身後是狼豺虎豹。
“小野種來了,小野種來了!”
小巷的小孩子語氣誇張地指著男孩嘲笑,手舞足蹈地嘲笑。
也許他們有的人可能並不知道“小野種”這個詞的意思,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使用新鮮詞彙來獲取心理的新奇和自豪,以及爭取那微小可憐的所謂“集體榮譽感”。
男孩怒目圓睜,咬著牙反駁“我才不是小野種,我才不是!”
小孩子看到他的反抗更來勁了,一口一個“野種”“有娘生沒娘養”。
男孩氣得小臉漲紅,左右環顧,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是用力往人群中一扔。
“啊——”一個小眼睛的男孩哇的一聲哭出來,很快,他捂著的地方溢出鮮紅色溫熱的血液。
“出血了出血了!”其他小孩如驚弓之鳥一哄而散,大聲嚷嚷。
見這架勢,男孩頭腦一白,本能地逃跑了。
很快,屋子裡的大人立刻奔出屋,粗狂的嗓門大聲嚷嚷“怎麼了怎了!”
“是江景鑠乾的,他拿石頭砸我們!”小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告狀。
老人用她那渾濁的雙眼惡毒地盯著消失不見的身影,起皺發紫的嘴唇源源不斷地跳出各種惡毒的詞“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野種,小小心思就這麼歹毒”
來到學校,江景鑠才微微好過些。
儘管還是有些人嫌棄他沉默寡言又有些臟兮兮的,但終究屈服老師的權威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他。
但是,這對於江景鑠來說已經是最理想的境遇了。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老師款步走進教室,同學們紛紛發出驚歎。
“哇,李老師你今天好漂亮啊!”
李老師是這個學期來這裡支教的誌願者,年輕漂亮又溫柔親切,剛來幾天就俘獲了學生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