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眼珠子一轉,轉身對沈氏道“娘,山賊雖然暫退,但難保不會再回來。我看這位少俠武功高強,不如請他護送我們回去。”
沈氏讚同地點頭,“也好。這位少俠能否——”
不等她說完,薛昭直接冷冷拒絕“不行。”
他收起劍就要走,時傾忙喊住“公子請等等。”
聞言,薛昭果真停了下來。
他側身看向少女,一言不發。
時傾盈盈一笑,“公子若能安全護送我們回去,必有重賞。”
薛昭冷漠的臉似乎猶豫了一下。
見狀,時傾趁熱打鐵“金銀財寶,錦羅綢緞,定不會少了公子。”
薛昭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行。”
隻有馬車的簾子被砍得破爛,但是並無其他損壞。
沈氏和時傾坐在車內,這次駕車的人換成了薛昭。
車輪滾滾的聲音再次劃過森林的靜謐,侍衛和丫鬟皆一臉後怕,時刻警惕周遭動靜,生怕山賊再犯。
有驚無險,眾人平安回到相府。
站在門口的下人看到他們狼狽不堪,驚慌地喚著夫人小姐。
沈氏先從車上下來,路上已經打探過他的名字。
“薛公子,先到府中歇息片刻。”
薛昭明顯不想進去,他隻道“夫人隻需把銀子給我,我這就離開。”
被他如此下了麵子,沈氏有些不快。
她身邊的大丫鬟春梅領會,話語帶著譏笑
“薛公子,相府是大戶人家,賞錢自然不會少了你。隻是外麵人多眼雜,若是薛公子對銀子的數目還有不滿,他人還不知怎麼議論我們相府虧待你呢。”
薛昭心中嗤笑一聲。
時傾悠悠下車,在中間調和
“薛公子,銀子支出還需過賬,必定會耽誤些時間。你一路駕車勞累,不妨到府中小作休憩,慢慢等待。”
薛昭瞅了一眼時傾,不得不說,她這番話就比那個丫鬟說得令人舒服。
雖然心中十分反感這個地方,但銀子畢竟還沒到手。
他冷漠地“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時傾眉開眼笑,做了一個手勢,“薛公子請隨我來。”
回到相府,沈氏心中的恐懼自然而然地散了,她端著高傲矜持的大夫人樣子,走在最前麵。
跨過門檻,繞過長廊,沈氏吩咐一個仆人
“先引薛公子到前廳休息。”
那仆人應了一聲,沈氏又側頭對時傾道“你也先回去換身衣服,把傷口清理一下。”
時傾應聲離開。
回到房中,時傾換了一身嫩綠色的衣裙。
秋月雙眼一亮,“小姐,不如我為您梳個相配的靈蛇髻,再戴上大公子上次送您的金鑲玉簪,一定好看。”
時傾坐在銅鏡前,淺笑了一下,“不必麻煩,隨便梳下就好了。”
秋月歎息一聲,站在她身後用溫潤的木質梳子梳通頭發,很快就做了個簡單而不失美感的發型。
時傾滿意地對著鏡子端詳,一手輕觸秀發“秋月真是越發心靈手巧了。”
時傾抬手的刹那,秋月才發覺她掌心的傷痕,慌張道
“小姐,你受傷了,我這就去拿藥來。”
眼見她要跑出去,時傾忙攔住她,“秋月!”
“我的傷不礙事,我們先去前廳見薛公子,若是晚了,他就該走了。”
秋月站在門口躊躇不決,最後還是依了時傾,兩人先去了前廳。
?
薛昭坐著,默不作聲地打量四周。
正廳最中是一張巨大的紅木案桌,桌上擺放一個精致的瓷器和物件,牆上掛著一幅名家字畫。左右是一排座椅,泛溢檀木清香。
整個室內精致典雅,又從隨處可見的名玩字畫中窺見其豪華富麗。
薛昭心中冷笑,一路走來,相府無不是飛簷青瓦,雕欄畫柱,布局規整,磅礴大氣。
單是桌上一件瓷器都可抵貧苦百姓一個月的開支。
這份榮華富貴也不知是剝削了多少百姓的血汗。